依着霍淼的性格,差点死于非命想要自己查找凶手很正常,这要求并不过分,霍瑾点点头同意了:“你问吧。”若是最后问不出什么,他再命人查问也不迟。
得到准许,霍淼看向跪在下面的人:“陈显是吧?回本殿方才的问话。”
陈显战战兢兢道:“……属下吃坏了肚子,去方便……”
霍淼回忆了下营地布局,说道:“可本殿怎么记得临时搭建的净房和马棚不在一侧?”
陈显最初不过是临时编造的说辞,提前哪想过那么多,他又不是智谋过人之辈,言语间很容易出现漏洞,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试图补足:“属下……嗯……当时人多,属下着急等不了,只好随便找了个方向走,想找个无人草丛解决……”
“若无特殊情况,临近狩猎之时禁军应当已各归各位,怎会人多?在父皇面前你还敢撒谎,脑袋不想要了是吗?”
霍淼声音并不大,但威势十足,陈显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他也不敢擦,支支吾吾的说道:“属下……当时……属下是一早便去,并非是临近狩猎之时……”
“哦?是吗?”霍淼抬头看向账内其他人,“都站在这不许离开,雨遥,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今早谁是最后见过陈侍卫的人,几时见的。”
“是。”雨遥在霍淼回营地后便赶了过来,一直和烟柳站在霍淼身侧,此时应声后作势就要往外走。
霍淼吩咐完又看向钱禀:“在雨遥回来前,钱侍卫先说说你今早最后见陈侍卫是什么时候?”
有雨遥出去调查,钱禀敢不说实话吗?万一外面的人说在什么时候看到他和陈显一起,那这欺君之罪他是肯定跑不了了。
陈显也想到了这些,他立马喊道:“陛下饶命,属下……属下并非……并非……”
霍淼淡淡的看着他:“不说实话是吗?来人,将他拖出去,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霍淼话落并没有人出来拉陈显出去,霍瑾见此出声:“按公主的吩咐做。”
这才有人上前要将陈显拖拽出去,陈显被人按住手臂,惊慌挣扎着道:“我说,我说……属下……今早吃坏了肚子,当时已经临近狩猎,突然找上司请假必会遭到责骂,被记一笔,属下情急之下只好找人……找人代替……”
霍淼沉吟片刻,说道:“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可只是如此你开始怎的不说实话?”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似是十分理解陈显的做法,让人生出她并不会因此便责罚人的错觉。
霍淼近三年来深居简出,每日基本只在书院和寝宫之间跑,或是偶尔去御书房找霍瑾培养一下父女感情,以至于人们渐渐忘了她的脾性,再加上她现在年纪小,只要她刻意伪装,很容易让人生出她只是个孩子,很好骗的错觉。
陈显听到霍淼的话就是如此以为的,小女孩容易心软,遇刺的事和他本就没关系,只要他说实话,将自己洗清,今日也就担下玩忽职守的责任,不至于太过严重。
想到这里,陈显镇定不少,他回道:“属下听说殿下遇刺,怕被怀疑与属下有关,因此不敢说实话,请陛下恕罪。”
霍瑾闻言心中恼怒,正要说话,霍淼先扯了扯他的衣袖,霍瑾一顿,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女儿让她自己查问,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霍淼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找这人替你?”
“来此的禁军皆有自己的职责,属下一时不知找谁替代,一般的下人也不会骑马……属下只能去马棚试试运气,正碰到这小子他又会骑马……”
乔长生在公主府虽然待了近四个月,但前两个多月他一直在养伤,出屋的次数少,后面一个多月也是在后院照料马匹,和公主府巡逻的侍卫碰到的不多。就算碰到,这些侍卫也不会关心一个马奴长什么模样,因此陈显并不认识乔长生,若知道他是公主府的人,为求保险他也不会找乔长生去替他。
霍淼点点头,看向一边的御医:“江大人,麻烦你为这位陈侍卫诊治诊治,看看他是肠胃疾病,还是其他。”
江御医闻言立即上前,一番询问诊脉之后,回道:“陛下、殿下,陈侍卫应是吃错了东西。”
霍淼这才道:“陈侍卫,你昨晚到今早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东西都是谁给你的,中间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属下只吃了晚饭与早饭……”陈显说到这猛地看向旁边的钱禀,气急败坏道,“今日的早饭是你端给我的!找人代替我随殿下狩猎也是你撺掇我的!”
钱禀一听这话,不甘示弱地嚷道:“明明是你自己在梳洗才让我顺便带饭食回去给你!也是你自己怕被责骂才让我们给你出主意,如今出了事你反倒赖在我身上,再说找人替代这主意又不是我出的!”
霍淼这时插话进来:“那主意是谁出的?”
钱禀忙道:“属下记得那人名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