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娘正坐着马车赶回来,看到自己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知道出事,慌忙从马车上跳下,一路小跑,挤进人群,却正看到连盛从人群里走出。连盛喊了一声大娘,冷冷的继续向前走。焦大娘急急地问众人:“咋了?这是咋了?”
人群里有几个年长者,摇着头,叹着气对她说:“咋了,问问你当官的儿子吧,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才几天,就要强娶玉芝做媳妇,亏你还是连盛和玉芝的媒人,他也敢这样做。”
听如此一说,气炸了焦大娘的心肝肺,她快步走进院子里,朝正在咳嗽不止的焦大柱脸上就是两耳刮子,啪啪的声音,连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连盛停止脚步,回头看了一下,只听焦大娘骂道:“你个熊玩意,当个芝麻粒的小官就了不起了,俺不稀罕!看来你这些年在外面长了不少歪歪坏心眼子,故意把俺支出去,原来是干这种没良心的勾当。咱村里谁不知道玉芝和连盛好,也是俺做的媒人,他们马上就要办喜事,你回来就横插一杠子,硬生生破坏人家的姻缘,这简直就是祸害人呢!”焦大柱被这突如其来的两耳刮子打懵了,立即停止咳嗽,两眼发直,任凭嘴角的血流下来。焦大娘指着他的额头,继续骂道:“你想想,你在韩庄算什么,什么也不是。连盛是咱韩庄的救命恩人,是韩庄老少爷们的保护神,没有他,你娘和大栓早就饿死,早就被土匪杀了多少回。你当个破营长,就回到自己家里横行乡里,骑在自己人的头上拉屎拉尿,俺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领着你的兵,滚出韩庄,没有俺允许,不许
再回来。”
骂的焦大柱狗血喷头,人群里老少爷们觉得很是解气。
大栓心疼哥哥,央求着娘,并跑着从屋里端出一盆水和一块粗布巾,给哥哥擦着脸上的血迹。
玉芝被关在东厢房里,任凭在里面大喊大叫,乱扔乱砸东西,在门外守着的丫鬟桃红急的直跺脚,便手不由己的要把锁打开,却被从正屋里出来的焦念理看个正着,一巴掌把桃红扇在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坏了俺的好事,俺用菜刀劈了你。”然后夺了她手中钥匙,吓得桃红缩在门口,低着头不敢言语。焦念理从门缝里向里面看,玉芝从里面猛然踹门,啪的一声,门正磕在焦念理的额头上,疼得他“啊呀”一声,额头上立时起了一个肉包。焦念理老婆听到声音,跑出来,心疼的用嘴给他吹了几下,然后朝里面骂道:“死妮子,俺们都是为你好,现在焦天柱是国民党正规军的营长,嫁给他,做官太太,城里人做的美梦都实现不了,咱们能巴结上,就是老祖宗坟上冒青烟,你这丫头片子咱就不识好歹呢!”
里面的玉芝死活不愿意,苦苦哀求着,老夫妻俩在外面不为所动。相反,还觉得闺女不听自己的,恨的咬牙切齿。玉芝看这样不是办法,便想了想,对外面说:“爹,俺答应你们,你放俺出去,在里面会把俺憋坏的。”
“出来,就控制不了你,你那点心眼子,俺心里有数。”焦念理不屑的说。
玉芝一计不行,在里面灵机一动,又出一计,说道:“要不,你们关在俺里面也可以,等连盛哥回来,俺与他说几句话,然后再让焦大柱来娶俺。”
“哼——!鬼妮子心眼子可真多。”焦念理老婆呸了一声,继续道:“连盛是啥人,是个不要命的主,他回来还不把韩庄弄个底朝天,俺们才不上你的当!”说毕,拉着焦念理又回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