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老魏也没恼怒，继续安静趴在窗边。

等到张月亮整理好笔记再回头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即便知道老魏听力绝佳，张月亮依旧小心扶着座椅起身，避免制造太大噪音，在张月亮起身那一刻，老魏耳朵抖动一下，依旧原地陷入睡眠。

张月亮在自己家蹑手蹑脚走进洗手间洗漱，叼着牙刷对着镜子想，她已经发了笔小财，何不换套房子租住。

离学校近一些，硬件设施好一点，最重要的是挑个两室或至少一室一厅，省得老魏睡她的房间，这毕竟……

张月亮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吐掉漱口水。

这毕竟太令人不好意思了。

镜子里的女孩披散着头发，刚洗过的脸庞在昏黄的浴室灯光下被勾勒出柔和的弧线，眉梢眼尾点缀着羞恼。

意识到自己在害羞这件事，就足够让人害羞了。

张月亮捂住脸蹲在狭小的洗手间里，不想面对现实。

这时，指甲抓擦木门的声响在门外响起，老魏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张月亮咋啊，你便秘啊。

“没有！”张月亮拉开门，就看老魏蹲在门口，“你干嘛！”

“上厕所。”老魏理直气壮。

“你用我的厕所？”张月亮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我以为你都是出去。”

老魏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张月亮，表达“你傻还是我傻”。

“你怎么用人类的马桶？”张月亮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怎么用？”

“听你用过。”

张月亮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方才是羞涩恼怒一比一，此刻就是恼羞成怒十成十，如果有那个实力，她很希望能把眼前这头没有羞耻心的野生狼一拳打穿墙壁留下个狼形孔洞，再一拳打昏自己忘掉这段对话的全部记忆。

老魏看张月亮脸色变幻莫测，不太耐烦催她别占地。

“您请。”

张月亮沉默良久，冲出厕所裹紧被子捂住耳朵。

恋爱心事从萌芽到破碎，只需一个粗糙老魏。

张月亮这晚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老魏穿着西装冲她款款走来，见了她便宽衣解带，递给她一把密齿梳，张月亮尽职尽责在梦中给老魏梳了一夜的毛，最后用梳下来的毛戳了一个狼毛毡做奖牌授给张月亮作奖章。

闹钟响时张月亮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两手间还是梳不到尽头的毛。

“你是不是梦里发财了？”老魏不知何时醒来，在床头问张月亮。

“没，为什么这么说？”

张月亮眼睛酸涩，眯着眼睛去摸手机。

“你一直在喊， ‘太多了，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