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老魏看张月亮走神，挥挥爪子把她注意力引回来。

“……我在想我弟弟。”

“我也想我弟弟了。”老魏叹口气，“我抓他抓挺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瞎。”

文明人张月亮不是很懂这种丛林兄弟情，试图岔开话题。

“总之今天一整天都有活动，傍晚可能有人放鞭会有点吵，晚上一起看春晚吃饺子。”

“城区不许放爆竹。”自认为已经开始了解人类社会的老魏出言反驳。

“偷着放，每年都有。”张月亮想今晚可能又要被迫守岁了。

可老魏还记挂着先前的话题：“如果你想获得承认，而权力继承者是你弟弟，你只要击败他就能获取承认。”

“啥？”

“你刚刚想到你弟弟，心情很不好。”老魏觉得这很好理解，“自己躲起来难过是没有用的。”

“人类不兴这一套，还有，你从哪里知道我不高兴？”

张月亮想，她又没有耳朵和尾巴，可不是那么好读懂的。

“我能闻出来。”

“骗人吧！”

老魏翻了个白眼：“你才是骗狼呢。”

被戳穿的张月亮不知道老魏为何忽然如此精明，窘迫之下她不由自主回击道，有几分咄咄逼人。

“难道我该像你弟弟做的那样，为了获得权力把你打得只能躲在人类聚集区？”

话刚出口张月亮就后悔了，老魏不该承受她的迁怒。

“是啊。”老魏大方承认，“我输了，所以逃走了，等我养好伤，我会再回家去把属于我的地盘抢回来。”

“这无关乎什么东西，或者是钱。”

“那你在乎什么？”

答案就在张月亮的嘴边，一个不小心就能滚落出口。

但这真是太可悲了，又显得她很可怜，张月亮不想把那些事讲给一头离家出走的狼听。

——她还能想要什么，是爱，是看重，是一点温暖，而不是房子和钱。

“是即便比我弟弟强上千万倍，我都得不到的东西。”张月亮回答，“幸运的是我已经不稀罕了。”

“你好可怜。”老魏低头，拿长长的面部拱张月亮，又舔了她两口。

“好歹我没有被开膛破肚扔到河里。”张月亮话说得不客气，但语气俏皮，试图开玩笑。

“那不一样，我即便丢到河里也能活下去，你被打一顿可能就要死了。”老魏连连否定，“你哪能跟我比。”

张月亮居然需要停下来片刻进行判断，最终得出结论是老魏是认真的。

“……老魏。”

最初张月亮觉得老魏对人类一窍不通，后来看他刻苦学习觉得他即将成为人族百科全书，现在她意识到，纸上谈兵大约说的就是老魏了。

“在我们这儿，争夺的是别的东西。”张月亮指指屏幕上漂亮的女明星，“你要想懂，还是得自己实际进行感受。”

“你说的对。”老魏觉得张月亮提出的观点很有说服力，“比如这个这个好不好吃，我得吃了才知道。”

老魏垂涎张月亮购置的打折年货很久了，虽然还没到年夜饭时间，张月亮还是比较宽容地拆了火腿包装。

张月亮嫌弃老魏喝水总会溅得到处都是，拿一个深且广的洗菜塑料盆充当了老魏的水盆饭盒，此刻老魏一头扎进群肉荟萃中，气氛热烈并形成立体环绕音效。

只是张月亮感觉自己像好似在舀着玉米面菜叶倒进食槽里喂猪。

“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吃，闻起来都没什么味道。”

可能因为作为狼嗅觉过分灵敏，若说人的标准是色香味俱全，那老魏崇尚的就是香香香王道，食物若是没有味道，那他就认不出那是可以吃的。

“也没见你少吃。”

张月亮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狼的食欲为何如此旺盛，收拾了菜板和视频包装袋，掏出手机打算开启今日的网络激情黑老魏之旅。

//出事了你真火了//

//你登录账号去看，还是昨天那个视频//

孔熙然的信息正等着她回复，张月亮不是很懂她什么意思，试图打开○博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卡在登录界面半天，最后程序闪退。

张月亮这块手机是二手，虽说电池早就濒临死亡，但还从没卡顿成今天这个程度，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关闭了所有的后台程序再次试图登录，结果直接死机了。

//熙然，怎么回事，我登录不上去，发生什么了？//

//张月亮，到底啥情况？他们说你虐待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