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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却是无人理会。
一点红仍是一剑接着一剑的刺出,而且那出剑的速度还越来越快了,整个人都似乎是兴奋了起来,他长啸一声,又是闪电般的刺出十三剑来,不把楚留香身上戳出十几个窟窿誓不罢休。
在这样密集的剑光之下,楚留香倒仍是不觉得紧张,甚至还有余力朝李鱼调笑道:“殿下莫要担心。”
楚留香语气轻松,李鱼却是轻松不起来。
想要这两人要是不停手,还真是挺麻烦的。楚留香武功精妙,一点红又被勾起了比试的性质,现在恐怕叫他停下来也很难。
篝火已重新被点燃,而李鱼身边的其他护卫们也已围了上来。
银杏和紫杉本是在裁棉纱布的,她们二人本就不会武功,篝火熄灭之时,刺客与一点红的动作又都很快,所以她们都不曾察觉,如今火光又亮起,她们便看见公主面色苍白,身上沾满了鲜血,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过来就要查看她有没有事。
这当然也不是她们的错,李鱼摆摆手,温声道:“无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银杏和紫杉却是不敢,她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奴婢无能,不能保护公主,请公主责罚。”
说着,竟用力在地上磕起头,那一下下去,额头之上便青紫一片,而她们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的继续用力磕着头。
李鱼连忙阻止她们,她一手一个,硬是拉住了这自虐的二人。银杏和紫杉的脸上便满是眼泪,又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李鱼……李鱼当然也是明白她们是在怕什么的。
她是公主,万金之躯,而她们是她的婢女,公主若不高兴,把婢女打死了都只能算是小事。她们这是怕李鱼要出气,故而自己先砰砰砰的磕了头,好令她消气,不至于要取她们的性命。
李鱼叹气。
在这个时代,好像每个人的性命都很有危险。
贵为安乐公主,李鱼要怕这些江湖势力取她性命,贱如银杏紫杉,也要怕主人不高兴将她们打杀了去。而像一点红、楚留香这样的江湖人呢……恐怕早就做好了某一天要死于非命的准备了吧。
在现代生活时,她最痛苦的事情是父母因为重男轻女对她的冷漠与压榨,与现在这恶劣的环境相比,当时的烦恼实在是显得很奢侈。
李鱼虽然因为原安乐公主的记忆在,多了几分对人命的冷漠,但是几十年生长在文明之下,还是没办法让自己跟古人的思维保持一致的。
银杏和紫杉还跪在原地,瑟瑟发抖,那些自知疏忽的侍卫们还在如临大敌般的围着楚留香和一点红。李鱼蹲在地上,忽用手抹掉了银杏脸上的眼泪,温声道:“莫怕,我是真的没生气,快去干活吧,面巾的数量还远远不够呢,我有侍卫们保护的。”
公主的话语是那样的温柔,公主擦拭眼泪的动作又是那样的怜惜。
银杏和紫杉只觉得心头一暖,身上的颤抖也慢慢停止了。她们抬头,见公主面上沉静,更是觉得心中安定了下来,于是她们郑重其事地道:“奴婢必不负殿下所命!”
然后又对着李鱼行了大礼,这才又匆匆的赶去裁面巾了。
而另一头,一点红与楚留香的打斗仍未停止,楚留香苦笑不止,对一点红道:“红兄啊红兄,你这是要毁了咱们小公主的治疫大计么?”
本来他没想着这句话能起作用,却不想一点红听了这话之后,嘴角竟是忽然抿了抿,而后已经送出的剑势急停在了半空之中。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赞道:“红兄高义!”
一点红显然是不习惯于被这样称赞的,他冷哼了一声,忽然反手收了剑,转身就走,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李鱼的大马车旁,直接坐到了车辕之上,双手抱剑,闭目养神了起来。
侍卫们还不清楚一点红是要干什么,赵四火冒三丈,只觉得这厮未免也太不客气了,上前就要找一点红的麻烦,却被公主一个严厉的眼神所喝止,顿时觉得委屈巴巴。
李鱼当然懒得管他。
她径直走到了楚留香跟前,问道:“托你买的东西你都买回来了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着道:“我已走遍了镇上的所有酒坊,买下了整个镇子的烈酒,那些烈酒已装了车,正超这边赶来,至于食盐、冰糖和棉纱布,我已亲自带了回来。”
最近的镇子离这里也不是很近的,楚留香背上背着个大包裹,双手还各提了一大袋子,就差在头顶也顶上一大盆东西了。好容易回来,刚把重物放下,又跟一点红缠斗了许久,这一晚上,还真是……累的慌。
李鱼喜形于色,立刻赞道:“不亏是轻功天下第一的楚留香,不做快递员真是可惜了。”
楚留香不懂就问:“快递员是什么?”
李鱼道:“是个官,怎么样,考不考虑在我手底下干活,我封你为竹蜻蜓大队长啊。”
楚留香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在直觉之下,还是很果断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