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是建成低低一声,“好啊。”
世民从旁边策马跟上,兴奋的稍微一偏头,“大哥,那要不要赌点彩头?”
“赌什么?”建成抚着腰上长剑,侧头,轻描淡写的问道。
“啊,大哥输了就听我一个要求,我输了也一样,如何?”
建成失笑,也没说话,从马上摘下长弓,弦如满月,忽然一声轻振,长箭穿云而去,半空中一声禽类哀鸣,扑倏倏有鸟类坠地。
世民惨叫,“大哥!你好奸诈!”
也许是有意相让,也许是世民确实骑射高超,总之,在世民猎雁的这天,建成输了一个要求给自己的二弟。
想要什么?建成收了弓箭,饮了一口从人送上的清露,淡淡问道。
赢了的家伙擦了下一头一脸的汗,傻傻的啊了一声,眨眨眼,随即一笑,一时想不起来,以后再说吧。
刹那之间,天高云远,白衣少年含笑,黄衣青年负手摇头,眉目间一痕无奈。
大业十年的深秋,一片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的歌咏声中,长孙氏被自己的兄长长孙无忌以一方锦被包裹住,抱入红轿,世民和建成亲迎,吹吹打打,鼓乐喧天,新人被迎到了国公府中。
洞房里一对新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一群国公府里的促狭鬼在外面挽着手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害得长孙氏一张娇艳面容火烧一样的艳红。
建成今天是一件淡红色的袍子,看着一群小毛头在三娘的唆使下在敲洞房的门,听听远处传来更鼓梆响,建成好笑的看着蹲在花丛里挥舞拳头给玄霸他们加油的妹妹,走过去,拎起来,“……好了,太过分就没意思了,三娘,饶了你二弟吧。”
大哥都出面了……三娘朝着洞房门口一龇牙;算世民你小子好运气!
三娘牵了一堆小毛头走掉,去前面招待宾客。
建成看看洞房里一层红纱之下隐约烛火,有一对俪影交颈,
心里想想自己成婚那天被折磨得惨状,再看看外间不断借着酒劲要来闹洞房的人们,他吩咐侍从取来一坛酒,翘脚坐在石凳上,看着又是一批人过来,单手扶着酒坛,他优雅的眯眼微笑,“来,想闹我二弟洞房的,先过我这关吧。”
新婚那夜,小小的新娘有桃花一般娇艳的面容和清泉仿佛透彻的明眸。
长孙之于世民,是妹妹也是妻子,还是好友的至亲,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夜旖旎缱绻,早上起来,娇怯的小女子努力挣扎起来为他更衣,想尽妻子的义务,世民按下了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一向起得早,爹也还没起来,你再睡一会儿,等会再去给爹和大哥大嫂他们见礼。”
世民随意披了件袍子走出来,却看到自己的院子里尸横遍野,石桌上坐着他大哥,脚边一溜空酒坛子。
朦胧的醉眼看到是世民,喝了一整夜的建成晃了晃头,向他招招手,“世民……过来。”
一个箭步过去,只看他大哥晃了晃,整个人倒入他怀中,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这样醉去。
怀里的躯体沾染着夜露的滋味,冷而凉薄,却是那么柔软,毫无防备。
世民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