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场比赛打到晚上，相比较不二周助的挥洒自如，不二裕太终究还是有些落了下风。
但也许是执念，明明已经撑不住了，却还是一分分拼到了抢七，最后被神监督喊停，成了平局。
当比分宣布后，裕太直接躺地上了。不二神色复杂难言，不知道是因为自家弟弟的倔强，抑或是遗憾自己没有那种狂热……最终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想要扶他。
裕太不说话，只是睁着被汗水迷了的眼望着观月，嘴唇微动，却倔强的一声不吭，却让人看着他，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观月咬着手指甲，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忍不住的心软了……总是这样，刚刚进入圣鲁道夫的时候，不顾什么训练菜单，胡乱的猛练一气，累的倒在地上，也是这样夹杂着期盼、忐忑和一抹失落……
观月低低一叹，快步走了过去，看也不看不二一眼，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半背半抱的往宿舍拖。
不二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明明只是一瞬，却觉得很久很久……他睁开冰蓝色的眼眸，怔怔的看着两个身影重叠着远走……
“你还没有尽全力！”
一个声音响起，不二抬头，看见神监督站在他身侧，同样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
“啊，也许！”不二闭上了眼睛，收敛起外露的情绪，一贯的不动声色。
“如果你不努力的话，有一天，那个孩子会追上你！”神监督神色淡淡的说着。
“如果是裕太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月牙一样的眼睛弯弯，不二侧头，有些疑惑，“第一次听监督说这么多的话呢！”
神轻咳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转头示意神组成员解散。
太阳已经落山了，观月背着裕太一步步往回走，明明有很多人可以上前帮忙，可是这俩人之间似乎自成一个世界，无人能够打破。
“观月さん……对不起……”裕太闭着眼睛道歉，头埋在观月的颈侧一动不动。
“哼……”观月习惯性的想要嘲讽一句，可莫名的又顿住，脖颈处因为裕太的短发有些痒，他尽量小心的动了下脖子，“没什么！”话一出口，似乎又觉得太过缓和，忙又加上一句，“不二周助毕竟是我宿命的对手，怎么能败在别人手上！”
“观月さん……”裕太黑线的叫着，其实比起自家哥哥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观月初在对待网球上也很让人无力……与其他网球选手不同，观月初更看重剧本，也就是整体大局，对于他来说，集体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强烈的责任心督促着他，让他打造出圣鲁道夫这样一个也许不算很强，但绝对是最为合适最能把大家的力量发挥出来的团体……至于什么打败不二周助，根本就是不忿那次的失败，而硬找出来的一个发泄对象吧！
“大哥真的很强！”裕太低声说。
“嗯，这样才配的上我宿命的对手这一称号！”观月敷衍的回答着。
“观月さん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不会！”
“那……观月さん愿意不愿意听我说，我想要的奖励……”
“……”
“观月さん，观月さん……”
他闭着眼睛叫，泪从眼角滑落。
“喂喂，你够了吧！男孩子居然还哭鼻子！”手足无措的观月停住了脚步，不知道是应该先找点纸巾一类的给他擦擦，还是加快脚步，回宿舍扔掉这个沉重的巨型犬科动物。
他感觉到……裕太的手一直一直用力的环抱着自己的脖子……他想说别抱那么紧，会窒息……可还是没说出口……那头棕色的头发硬硬的，扎在自己的颈旁……不说话，闭着眼，咬着牙，泪水一点点从眼角渗出，冰凉的触感……顺着衣领……湿漉漉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艰难的掏出钥匙打开门，想要放下他……却一个踉跄被从背后传来的力道压在了床上……
“不二裕太！”观月额角爆出青筋，忍无可忍的喝道。
裕太似乎不敢看他，只是把头压的低低，去亲吻他的锁骨……一下一下，从轻到重，很坚定又很怕被制止的小心……
“裕太……你先起来……”观月的声音有点颤，他平日里嚣张的很，其实骨子里是个胆小鬼，怕丢脸，怕失败，怕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他软了口气，“裕太，你起来，我们慢慢说……”
“我喜欢观月さん！”裕太嗓音低哑地宣告着，隐隐还有一丝哭腔，他的手紧紧的压着观月的胳膊，腿也用力的按着观月的腿，牙齿咬着运动服的拉链……下拉……锁骨处……他有点儿生气地咬了一口……试探着抬起头，哭丧着脸，明明做了过分的事情，却露出比任何人都委屈的表情……
温热的气息充斥在身体周围，让人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难以自控……观月闭了闭眼，努力恢复冷静，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心里最终选择了相信，相信裕太始终是一个单纯的家伙，相信对方不会伤到自己，他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对方，认认真真的说，“裕太，我们要好好谈一下。”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表面上只是倔强男孩，实际上执拗到了一定程度，状似无害，攻击力却不弱的家伙咬着下唇，固执的不松手……与之相对的却是内心深处害怕到了极点的情绪……摧毁了原有的关系……如果被拒绝……如果被厌恶……对方随便一个眨眼都会提心吊胆……所以只能这样孩子气的威胁，只能这样笨拙的要挟……
可恶！一定又被小看了！他这样想着，会被观月さん说，你还没长大。
一时间气氛僵持住了。
一滴泪溅在锁骨处……四散开来……
“裕太，你还没长大……”
果然！裕太愤愤的想。
“所以这件事是不……”观月开口，“不对”这个词，后半截发音还喊在嘴里，却对上一双控诉愤怒的眼睛……毛骨悚然……凭借多年的敏感神经，生生将话硬转了个弯，“不是不可以的……”
裕太神情缓和下来，眼睛骤然明亮。
“呃……”观月绞尽脑汁的想啊想，“裕太的梦想是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吧！”
裕太少年茫然点头，觉得观月的样子有些狡猾。
“我们来做约定吧！”观月初微笑，漂亮的容颜似乎发出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