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道:“不太好用,扔了。”
“扔了?”言豫津瞪圆了眼睛,“那可是你青遥兄长特地送你的礼物,你喜欢的不得了。这几年不是寸步不离身的?而且,小气的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居然扔了?”
“我不是不让你碰,只是那剑太锋利,你那时候淘气,我怕你被伤到。”
萧景睿辩解着,“再说,除了有危险的。但凡我的东西,只要你喜欢,都拿去就是,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少转移话题,剑呢?”
“扔了。”
“胡说。”
“就是扔了,你别问了。”
言豫津一时怔住。
他素来聪明,眼睛在萧景睿和那一篮子食物之间一打量,略一思索,就什么都明白了,眼圈顿时一红。
萧景睿倒不觉得有什么。
他性子素来温厚,瞒着言豫津当剑,也不过是怕他难过,本身并没什么委屈、丢人的念头,很是淡然。
但这时候见言豫津这般神色,却有些后悔。
他不后悔自己当剑换食物,只后悔自己谎说的不好,徒惹的这人伤心,自己也跟着……心疼。
然而,言豫津从不曾让人失望。
他努力忍住泪水,抬头露齿一笑,像朝阳升起一般灿烂。
他似以往一般调侃着说,“景睿,我本来还想看你舞剑,这下可没眼福了。”
萧景睿不由一笑,神色微微一动,故意逗他,“言大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我拿柴刀给你舞一个?”
言豫津顿时大笑,“你若是舞柴刀,我就吹箫给你伴奏。”
“吹你拿手的那个《关山月》。”
“好!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卓家剑法,江湖闻名。
只可惜,用柴刀舞起来,却是明珠暗投。
但言豫津看的高兴,萧景睿也就舞的开心。
只是,舞着舞着……这箫声怎么跑调了……
“呸呸呸!”
言豫津一边吹箫,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该死的,吹习惯了,调子差点又跑到那该死的一根紫竹直苗苗上去了。”
三日后,
天色阴晦,呼啸的寒风也不曾吹散战场上方的层层阴云和血气。
五年征战,无数将士埋骨他乡,以至于北风中,都带着一丝抹不去的铁锈气息,举目远望,日幕低垂,苍穹仿佛都氤氲在一片血色之中。
然而,大梁和大渝的这场仗,终于赢了!
即使代价是数千将士的性命,以及数千家庭的眼泪,但终于赢了。
“把帘子掀开,让我看看外面。”
梅长苏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形因寒冷而瑟缩着,却还低声这样吩咐着。
“宗主,外面寒风……”
“我说,把帘子掀开。”
“是。”
梅长苏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他遥遥望着远方的狼烟,耳边是数万将士的高声欢呼,当年梅岭寒雪中所失去的那个世界,似乎又隐隐回到了面前。
他的脸上浮起了明亮的笑容。他似乎看见父帅和母亲,率领着赤焰军一众将士,正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轻轻的招手。
他于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