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阳光,在暗紫色沉重窗帘拉开的刹那,晃到了李亦航的眼。似乎没办法承受那明媚到刺眼的光明,他重新拉上了窗帘。
室内,重回阴暗。
凌乱的床铺上□□的痕迹依然浓重,昨晚和那个名模的春宵一度并没有带来任何满足,却更加增添了空虚感。
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吧偶遇秦风扬的情形,他的眼神一暗。
已经那样卑微地求肯和一再示好了,可是那个男人,却依旧宁可喝醉,也不肯再碰他一下。
就连他喝醉时的呢喃,也依旧是那个人的名字!
凌川,凌川。这个名字是根有毒的刺,两年的时间没能消弭,却深入肉里。
李亦航低俯下身去,让体温不再的床单贴紧了自己的脸。不知在一室凄清中躺了多久,他拿起了床头的话机听筒。
秦风扬,没有去世风,手机也是关着的。有点些许的不安和担忧,他想起了秦风扬昨晚那醺然的样子,从酒吧离开后,他还好吗?
宿醉不会头疼么?这大白天的,他能在哪里?
他穿好衣服,还是放心不下,出门开车行向秦风扬会景阁的别墅。
开进大门,他忽然一愣,两名平日不会出现的保镖拦住了车:“李经理,秦总吩咐,这几天不让别人进去。”
心中忽然一沉,李亦航想起昨晚秦风扬酒吧里的醉态。
凌川的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为什么,昨晚要忽然提起?
奇怪而敏感的预感,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露出一个看不出任何破绽的微笑:“是风扬要我赶回来拿一份重要文件——他落在了家里。”
无言点点头,一个保镖掏出了手里的电话,显然是要请示秦风扬。
胸有成竹地等着,李亦航在心里冷笑:如果开了手机,我还要巴巴地找来这里?
“几千万的谈判,误了事,你向风扬解释。”微微一笑,他开始倒车。
“啊,对不起李经理,您还是进去吧,我们可担当不起。”也明白李亦航是秦氏极为重要的基金干将,那两名保镖对视一眼,显然不欲得罪这人。
走上二楼,李亦航的心跳在飞快加速。
停在卧室门口望着静静守在门前的最后一个保镖,他忽然有种可怕的预感:秦风扬,在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要进去拿秦总的文件。”
“不好意思,里面谁也不能进去。”那保镖彬彬有礼。
“我知道里面有人,风扬告诉我了。”他淡淡道。
“可是您还是不能进去。”
……他没有否认里面有人。
静静拿出支票簿,他写下了一张支票,递在了那讶然的保镖手里:“这抵你三年的薪水,就算被秦风扬开除,你觉得重新找一个工作,是不是很难?”
看着那保镖终于犹豫着收下支票,他冷冷一笑:秦风扬,是你教我的,钱往往是最直接的武器。
轻轻推开主卧室的门,他走了进去。
……
那床上,一个青年静静安睡。
剑一般的眉峰在睡梦中微微皱起,脸上有丝李亦航从没见过的表情,似乎平静,似乎疲惫,却又似乎隐约地安心。
如果不是分开被缚床头的双手上那惊心的皮铐,看上去,此刻这床上安然沉睡的人,似乎原本就该是这张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