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谷道:“听说,抓了冷冉?有口供了?”
韦帅望道:“正在审理中。”跳下桌子:“你们开会,我先走了。”垂头丧气的样子。
冷文谷忍不住道:“掌门,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内奸出在魔教啊?如果是,就把我们放了吧,一个万把千经费的会,开了快半个月了。大家知道是什么意思。”
韦帅望道:“那你们就把经费批了吧。”
冷文谷道:“要是找到人了,还用经费吗?”
韦帅望这才反应过:“谁说找到人了?我他妈不高兴是因为……你给我滚过来,我有话问你。”
冷文谷不太高兴:“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吗?”
韦帅望气结:“有,冷冉说行贿的是冷家人。”
冷文谷一呆,然后怒了:“掌门,你说话要负责任!不要乱开玩笑。”
韦帅望怒道:“冷迪呢,拿口供过来。”
冷文谷愣住,回头看看十来个一道来开会的冷家人,疑惑地看了半天,大家都一副“真的不是我”的样子。冷文谷问:“冷冉说是谁?”
帅望道:“他不肯说人名,我正要找谁同冷冉联系过。所以,请列位再回忆下开会前半个月的行踪。”
一片嘘声:“把冷冉叫来,问问他。”
“敢不说,打死他。”
“对啊,他知道是谁,不说就打,凭什么关着我们啊!”
韦帅望怒道:“行贿的要是你们,那就是个行贿受贿的罪,经济犯无死罪,再说他算不算受贿还不好说,来开会没职务的人收钱,算不算受贿不好说,这能打几下?”
众人气结:“他要不算犯罪,送钱的就更不算啊,你凭啥不让我们走。”
韦帅望一挥手:“你们先把经费批了。”
韦帅望气乎乎地离开了,冷文谷就跟过来了:“掌门。”语气忽然温和不少。
韦帅望斜他一眼:“你有事?”
冷文谷半晌:“那个……”
韦帅望道:“你送的钱?”
冷文谷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曾经跟他谈论过这件事,也有建议他问问,但是我真的没送钱,我只是说,会……会谢谢他。可是,事情搞成那样,我觉得,觉得他问得很不对劲,所以,我没送钱啊!”
帅望想了想,笑了:“小子,你占便宜不自觉点,还以为自己吃亏了,是吧?”
冷文谷道:“不,我怎么会觉得吃亏,我是真的觉得经济上合作挺好,但是,但是军事方面,这个,我只是担心冷家的安全。”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也在魔教待过,感觉怎么样?”
冷文谷道:“魔教有些人……”
帅望点点头:“啊,怎么样?”
冷文谷良久:“有些人真不是好人。”
韦帅望笑得:“嗯,确实。”
冷文谷纠结一会儿:“当然,冷家也有些坏人,不过总的说来,魔教的坏人多。虽然掌门你做了教主之后,好像是,情况好些了,但是让他们掌握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信息,我觉得……”
帅望道:“任何人往南方走,随时可以来咨询这些情况。”
冷文谷道:“然而魔教差不多每个堂主都知道,冷家人很少知道……”
韦帅望道:“嗯,因为魔教人去哪儿先来报告,自然就得到消息了。如果冷家人向掌门报告,或者公务,自然也会知道该知道的消息。你不可能让我向天下所有人公布,我监控南边武林人士,是不是?”
冷文谷道:“我当然也理解,但是,这件事,你只向冷家保密,魔教的人几乎全知道。”
帅望道:“啊,是啊,他们要是说出去,直接处死。既然你来了,你就说说,你跟冷冉聊了什么?”
冷文谷道:“我就让他问问,魔教为什么要把市场价格免费提供给冷家。别的不能说,这个我知道。教主当初告诉我南国消息时,就说过,这消息是从冷家来的,是用经济信息换的,但是绝不能对外提起。否则,是死罪。”
韦帅望翻个白眼,要气昏过去了。啊啊啊!这熊孩子这么说话,分明是要给我下绊子啊!这可真是我儿子啊!这熊孩子皮子痒了!
冷文谷看韦帅望的表情,万分不安地:“但是,我没说更多的,我也没给冷冉什么钱,我只是说,如果他提起,我会感谢。我真的没给他钱。”
韦帅望看他一会儿:“猪头。小念没说这些经济信息价值十万两白银,给冷家白用,他很不满?”
冷文谷良久:“小教主当时一副他占了便宜的样子。”然后愣了。到这个时候,冷文谷才把前因后果给理顺了,不是他一时脑残多疑了,是人家小教主就希望他误会,人家希望他误会,是不爽冷家占了魔教的便宜。胸中这一口闷气啊,硬生生咬牙咽下,我他妈偌大年纪,被个小孩儿给玩了……
帅望生给气笑了:“要不我儿子是教主呢。你还有啥不服。”
冷文谷懊恼,小王八羔子,跟他爹一样坏,亏他平时装得一副好诚恳好纯真无害的样子,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韦帅望叹气:“小兔崽子,跟他爹斗上法了……”
冷文谷略带哀恳地看着韦帅望,是是,你父子斗法,看在我是个炮灰的分上,你能放过我不?
帅望道:“但是我儿子不犯法啊,你觉得他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那只是你觉得,你要是愿意告诉别人,你被教主给玩了,随便你。至于你是否犯了法,你去跟冷迪说吧,要是查出来钱不是你送的,应该只是正常讨论问题。但是冷冉现在一口咬定钱是冷家人送的,然后,我们又查不出钱的来处,到时候怎么判,看冷迪的最后调查结果吧。”
冷文谷道:“我的钱都有账,掌门可以查看。”
帅望点头:“没错,这下子,你所有账目都要被调查了。”笑:“我挺想看看我这两年有没有吃亏的。”
冷文谷一副被噎到的样子,也没敢再说啥,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韦帅望。
帅望道:“查完账,看差多少,咱们再谈吧。你知道的,咱协议里有,差一补十。”
冷文谷忽然觉得膝头有点发软:“我,我没有故意隐瞒,如果有什么差错……”这个账吧,这个账啊,小来小去的差错,总是会有的,就算没有,也有好多费用不好界定是因公因私。像我带货过境,好友送一程,我回点礼,这个算在啥上,不好说。你罚一笔,我一年生意就白做了,这样的事来个十笔八笔,我就破产了。
韦帅望点头:“我们查完再聊。”笑:“冬晨是不是又劝你们啥事呢?那是我好兄弟,他提啥,你帮着点。让你兄弟也帮着点。”敬酒不爱喝是吧?我们看看罚酒好使不。
冷文谷忍气吞声地:“当然,一定帮忙。”嘤嘤,一时贪念,出卖灵魂了。
南朝那边工作效率老高了:“这个不对,冷文谷去过冷冉家一次,就在事发前一个月内,他这个行程里面没有,肯定有问题。但是冷颂说的那个人也有,我这边让人画图,你让冷颂也口述下相貌,找人画个图,看是不是一个人。”
冷迪一脸震惊地看着南朝:“你们监视了多少人?”
南朝道:“冷文谷是竞争对手,不是我们监视的,有人买他的情报,照说呢,大爷您也要,我应该给你报个价。”
冷迪道:“别……我不问了。不是,冷冉就算了,冷颂是为什么啊?”
南朝道:“这个人吧,也不是我们监视的,是银庄的人。因为他去年分几次提了大额银票,还是见票即付,你知道,这种见票即付的银票,银庄是不太愿意付的,因为一旦是假的,银庄就亏大了,所以银庄就查了一下他的个人资产,结果他的个人资产很少。银庄就起了疑,特意派人去查对了银票,可是银票是真的,所以,银庄一边付了银子,一边就通知我们查这个人。当然,银庄出手很大方。”不像大爷你,白用我们的消息,还一脸问罪表情。
冷迪问:“冷冉呢?”
南朝意味深长地笑了。
冷迪点头,好吧,这我还能接受,冷冉这个反对派首领,被调查也是正常的。
南朝再一次筛查所有行程,然后笑:“这几个人,重点询问一下吧,嗯,这个,哈哈。”
冷迪看看他:“哈哈这个没事?”
南朝笑:“没事。”
冷迪眯着眼睛看南朝,你可不像你说得那么纯洁啊!我看你这架式,差不多大半的人,你是知道行踪的。
南朝抬头看他一眼,半晌:“大爷,小韦说你没人手,事儿不能不查,我们先去问过一圈了,人多,舍得花钱,街坊邻居,杂役门人,二两银子两包点心,多打听打听,啥人出过远门,啥人在家待着没动,很容易就查明白了。大爷你这表情,好像我们不收你钱,你心里很不痛快的样子。”
冷迪见南朝语带讽刺了,知道这小子奸滑难缠,脸一沉:“我什么表情?付不付你钱是我定的?”
南朝立刻赔笑:“是是,是掌门命令。不过,您这一脸疑惑……”
冷迪无奈地:“小子,唉,你家掌门明说你们的调查不能告诉我了,咱们心知得了。”
南朝道:“掌门的意思是,我们的材料杂乱,足有二尺厚,让我直接过来给您结论,免得您再去向他要费用,您要多心就不好了。”
冷迪笑笑:“这个费用……”
南朝惨叫:“大爷,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我早听说你到处嚷嚷你的费用。除非你也开源节流,像我们一样接外面的生意,我没别的主意告诉你。”
冷迪忍不住笑:“把你机灵得,滚。”内心盘算,原来魔教跟开了侦探社一样,用这法子赚银子,贴补经费啊。可是这办法我们不能用啊,没罪的人我们去查人家,那违法。有罪我们收人家银子再查,还是违法。唉,气死我了,我没钱没钱……
向魔教加收经费魔教不干,收冷家税,冷家不干。现有经费,再榨不出更多了……冷迪再次哀叹:“我一捕头……”冷家整体预算的事轮不上我操心的。
南朝笑而不语,哎,这位大爷,你的主人翁责任感哪儿去了?
冷迪那边着人画图,南朝的图已经快马送到,冷迪再叹一次,看人家这效率,啥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展开来一看,冷迪先皱了眉:“你魔教有这个人吗?”
南朝道:“目前没有找到,正好堂主们刚聚过,挨个问了,手下有名有姓的人,都不是。我也没觉得谁脸上表情不对劲,所以,只能说,暂时还没找到。”
冷迪道:“这人,看着有点……南边人的样子。”
南朝看一眼:“嗯,冷颂没提他口音?不过咱们本来就有一半是南边人过来的。”
冷迪转头回去,继续询问冷颂,冷颂惨叫:“大爷啊,我逃不了这个罪了,我骗你干嘛啊!那人真说他是魔教的。口音?是南人,要不,我也不能信他是魔教的,冷家没有南人。”
冷迪转身就走,这事就不对了,南边的银庄,南人存的银子:“南朝,你查魔教里的南人。”想了一会儿:“大约半个月,一个月左右,往南边走过的魔教人。”
南朝问:“确定是南人吗?”
冷迪道:“何添查过,银子是在南国存的,南国的银庄开出来的银票,虽然没确定是这个人,但是可能性极大。”
南朝默然。
冷迪派人送信给何添,把画像带上,让他认人。
南朝去找韦帅望了:“掌门,不好了,冷迪查到你头上了……”
韦帅望默默地看着他:“说人话。”
南朝道:“冷承绶手下是不是有人犯事了?冷迪查到给冷颂送银子的是南人,在南国银庄存的银子,那我估计一下,好像就冷承绶手下南人多,近一个月,也就他往南边走动了。”
韦帅望默默无语两眼泪,尼玛,好消息频传啊,先是我儿子,然后是我爱将。有完没完了?
两天后,何添回信:“确认是此人存的现银,提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