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冉笑笑:“有劳了。”
冬晨道:“我会陪你一段时间。”
冷冉问:“我必须接受吗?”
冬晨愣了:“你,是觉得……”
冷冉道:“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如果不是掌门吩咐,你不必远送了。”
冬晨道:“我也是怕你有危险。”
冷冉半晌:“有危险?掌门大人竟然有暗杀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意思?”
冬晨道:“不,我只是担心你。”
冷冉笑了:“那多谢了。”奇怪,咱没这交情啊。冷冉本身是有一点小理想的,但是他出身不高,在冷家孤身奋斗,世情炎凉经得太多,他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理想主义的人也奋斗不到他这地步。
冬晨微微郁闷,他并不是傻子,听得出冷冉的意思。半晌弱弱地解释一句:“我确实担心……”转念一想,算了,我也确实是来替小韦看着他的。
冷冉抬头看他一眼,倒笑笑:“我明白。”
冬晨沉默了。
两人一路闲聊着来到冷冉的家。
整整齐齐的院落,并不太大,二三百米的长宽,四四方方,青砖红瓦,走进大门,是个凤穿牡丹的影壁,院落平整,花草相间,看起来很舒服。冬晨对钱没太多认识,冷冉这个屋子青砖的地面,并不算过,可是他心里依旧隐隐觉得,这院子,同冷冉的收入不是很相符。至于啥地方不相符,他就不太明白了,感觉上,好像比普通人家更整齐些。你要知道,一间屋子比另一间看起来更齐整,那并不容易做到,首先你得用的是好砖好瓦,然后人工得是熟练工人,最后,有人维护。只是看起来好一点,价格上就差不少。
冷冉微微不安,看冬晨一眼,冬晨笑笑:“你家收拾得很整齐。”
冷冉笑笑:“普通人家,女人勤快些。”
两个下人迎出来问安,牵马,小丫头清脆地通报:“夫人,爷回来了,有贵客。”
再有两个下人过来接过包裹,端茶送水。管家过来问候,然后吩咐安排酒宴。
冬晨默默地看着,来来往往十几个丫头下人,这排场比小韦大呢。好吧小韦就一奇葩,他想用一千个佣人也用得起,但是他就个小院,翠七一个人就打扫完毕,上好青瓷碗打碎一茬换一茬都够再雇十个人的,他也不介意。这种怪人当然没可比性,那也比桑成排场大啊。人家桑成一舵主,年年数万两银子过手,你也就分过一年五千两,然后就一直五百两,再加上到处跑,我觉得……可能全花光将将能够?
可怜冬晨对居家费用不太熟悉,就感觉好像不太对,真算不出来哪儿不对。想想人家没准有什么生意之类的,这点疑惑就压下了。
酒宴简单可口,冷冉让妻儿出来同冬晨相见,表示这是好兄弟不必见外。
冬晨住了几天,倒也相处愉快。
冷冉知道他的毛病,特意叮嘱家里丫头天天更换被褥,碗筷都用热水煮过。冬晨心里感激人家的照顾,也觉得住久了确实麻烦人家了。冬晨愁了,小韦的意思是让他看上一年两年的……
小韦越来越坏了,你要保护他?好吧,你保护个够吧。
冬晨怅然,其实他是不希望发生争执的,如果有争执最好可以耐心地平和地商讨。但是小韦好似根本不愿解释。或者说,自从他为自己的谋杀行为不停地争辩之后,就再也不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了。直接就是能瞒就瞒,瞒不住,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不同意我的,我就不管了。
冬晨年青时,对于道德法律,有着坚定且是非分明的判断。现在他觉得,其实,我可以不说出来的。或者,“即使你错了,我也理解你的痛苦”和“即使你痛苦,你也错了”,这两种说法意思一样,感觉上是有分别的。后来小韦总是一副,啊,听说你有对的方法,你做给我看看。
是的,我可以派人一直监视着他,那多麻烦啊!啊,你说生命更重要,好得很,我同意,你去监视他吧。
冬晨尴尬地想,虽然我们好像还是朋友,只要一遇到分歧,小韦就说“将军”。这种感觉,真是如鲠在喉。
当然,你的建议你去实施,确实是最好的说明方式。
冬晨觉得,是啊,我能监视他一辈子吗?这家伙,好歹也是个有名次的,你肯定不能派小喽罗来盯他,那派个黑剑,一年多钱啊?二三万不一定够吧?韦帅望能私自动用的资金才多少啊。
可是为了没二三万的经费,把一个可能无辜的人直接杀了?那就只能放了他等他造成伤害啊,可是他不是伤害一个人,他可能会造成很多人的死亡。
这问题,真是个问题。
好吧,最佳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这个不要钱的志愿者来监督。
饭后,一家子在后面小院里说笑,院子不太大,曲水环亭,假山小桥倒也齐全,冬晨这回觉得,嗯,这跟我在京城的家差不多,我家好像当初也花了几万两,但是京城地价会贵一点,其它的青砖家俱好像材质差不多。这么一算,怎么这宅子也过万了,你这收入,你这家当……
冷冉见冬晨愣神,心中不安,不禁想找个话题:“兄弟你觉得,掌门直接说这是机密,不得讨论,应该吗?”
冬晨想了想:“我不清楚,我确定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讨论,我没参加那个会议,不知道你们讨论的是什么。”
冷冉道:“是关于掌门……”
冬晨道:“我听说,与会者都签了协议,不得向外扩散。”
冷冉笑了:“你不想知道?”
冬晨半晌:“签了协议,就要遵守。”
冷冉觉得,我去,这事明摆着你肯定知道啊!你他妈逗我啊!你没去谁告诉你的?肯定有人说,你肯定知道!然后你现在跟我说签了协议就要遵守?
冬晨默默,他其实就是强调指出,你签过协议了,你不能再说这个事儿了,你跟我也别说,不然谁信你言而有信啊?
冷冉半晌:“那么,我就理解,你是赞成的吧?”
冬晨叹口气:“我不是很确定,确实有些事情,是不能公开讨论的。那么,应该讨论的就是,这个机密的范围。”
冷冉沉默一会儿:“就是,凡是列为机密的事,大家就不能问?我们其实也只是几十人。韦帅望那个大计划,光是参与管理的人就不只几十人吧?所以其实就是魔教几十人都知道,冷家参与决定冷家事务的人反而不知道?”
冬晨沉默。
冷冉轻声:“我只是捅破一层纸,希望有人会考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