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河道:“如果只是怀疑,有我在,谁也不能动您。我不求再有什么前程,拿我这拥立之功,换您一家平安可否?当然,如果冷如切最后象他爹一样狠毒,咱就只能死一家,但是我看着,韦帅望不会让他象冷斐那样,没证据,不可能抓捕。所以,事道变了,咱们按规矩做事。冷如切人不错,我支持他,您该干什么,我暗里帮着点,出了事,我护着点。好话说尽,能干什么干什么,光是指着他骂,两家成仇,又有什么用呢?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咱们把冷如琢偷偷地弄死了,我这头说着这事同我无关,能遮掩的都遮掩过去,三婶您也没事。最坏的结果……”长叹一声:“被人查出来,我跟三婶都是个死。”
苏无尘想想:“我就不猜你是真是假了。子和在时,对子侄都不错,他倒尤其喜欢你,不过再怎么好,他也没替你挡过枪挨过刀,没替你出过人头,所以,你怎么做我都没话说。我昨天说的就是真话。这是我的事了,你出个主意,我听着,我怎么办,跟你无关,跟你们家所有人无关,也跟我儿子无关,你带我这两个不中用的儿子走,看着他们点。昨儿一眼没看到,这两个混小子,就想把冷如琢杀死在冷家山上。”
冷文河脸色一变:“被人发现了吗?”
苏无尘道:“正好遇到一群马蜂……”看看冷文河,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冷文河轻声:“马蜂?”这么大两个人正好踩了马蜂窝?这大半是韦帅望那个小徒弟冷不易干的啊!
一看苏无尘的表情,知道这位婶子也猜到了:“如果是冷不易干的,那韦掌门就是知道了。”
苏无尘冷笑一声:“姓韦的是成心要护着仁德家那两个兔崽子了。”
冷文河道:“白剑不能死在冷家山上,三婶,你要打冷家的脸,人家没点破没追究,也没伤人,三婶觉得呢?”
苏无尘笑了:“那你去谢谢韦帅望吧。”
冷文河道:“三婶心里明白,如果如渊如琛真下杀手,后果是什么。怎么喊冤也没用了,谁也保不住他们。”
苏无尘沉默半晌:“那你就真去谢谢韦帅望吧。确实是这么回事,韦帅望这和稀泥的功夫快赶上他师父了。你说得对,你们一家子还得在江湖上立足,不能为了我这个老婆子的固执搭上整个家族的前程。子和死了,一条人命,换五十两银子,我也舍不得用在别的地方,拿来买杀我孙子凶手的一条命,正合适。所以,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我自己的事,你们别插手,出了事,也与你们无干。”
冷文河沉默了,对啊,我就是这意思,你想弄死他,你又是有钱,花钱买命不好吗?咱为啥非要以命换命啊,没必要,咱自己亲人的命挺贵重的。
冷文河回头看看自己爹:“三婶,那钱您留着,需要多少,大家凑凑。”
苏无尘一笑:“你把三婶当什么人了。子和是你们家的人,他死了,留下的东西归他儿子和他的家族,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嫁妆,绝不会用他的卖命银子。你三叔在时就挺看重你。他儿子就托付给你了。你们的银子我不但不要,你三叔的银子也给你们。二十万两,我放文谷那儿,做生意,赚了你们怎么分,随你们的意,赔了,你们教训冷文谷一顿。再有二十万两,我拿去买人头了。还剩下这十万两,文河你看着用吧,我这两个儿子也不太成器,给了他们,他们就更不上进了。你收好,照顾好我儿子,我不欠你们家的了。有一天,我,或者随便家族里哪个人,需要这银子买命,你拿去疏通关系,你三叔就算没白死。”
冷文河吓得:“三婶,这绝对不行!万万不可,我无论如何不能要!”
苏无尘脸一沉:“你收着,你要不敢收,你别跟我说什么保我一家平安!”
冷文河急得:“保护家人是应当应份的!我不用这钱!”
苏无尘声色俱厉:“拿什么保护?你的功夫?这仇我报定了,到时候出事,我还能自己拿着银子活动吗?你是跟我空口白话说保护吗?”
冷文河愣了一会儿,几近哀求:“三婶,我会尽力。”
苏无尘道:“别同我空口白牙说好话。钱你收着,到时怎么花你想好了。”
冷文河半晌:“我先收着,有事就用,没事,这是两个弟弟的。我要自己动用半分,天诛地灭。”
苏无尘冷冷地:“你可以用。一家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只要保住你的舵主位子,拉扯着我两个儿子就行。你要是保不住你的位子,我自然会让你银子还回来,给能干的人用。”
父子俩带着五万两银票去的,想让苏大炮息怒,结果带着十万两银票回来了。
冷子静倒是万分感动:“想不到你三婶这么通情达理,她只是嘴上损点,恩怨是非很分得清。”
冷文河一声哀叫,实在忍不住:“爹啊!你真没看出来,她这是要我的命啊!”
冷文河抓头发掩面,好想抱头痛哭,我的亲爹啊,我以前真没觉得你这么笨啊。苏无尘铁了心要杀冷如琢,我收了她银子我就得保她,我保不住我咋办啊?拿自己脑袋去保啊?我不保她,我收了她银子,这要传出去,我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冷子静看自己儿子这么苦恼:“你本来不也说要保她一家平安……”
冷文河郁闷地看他一眼,不吭声了。我本来是那么一说,好话谁不会说啊?她真杀了人,被冷兰给抓去,谁也保不了,顶天我就说我不干了,你们要杀苏无尘,老子不给你们干了。虽然不太足够,也算说得过去吧?谁敢到冷兰那儿抢人啊?谁也不敢。
现在我可怎么整?
我只能希望她千万别真把冷如琢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