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焕儿冲了进来。
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冲进来,便随手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她向着床上的神乐跪拜行礼,竟是用的提婆族的大礼,她道:“殿下,我族大军已到了流光如素城外。”
神乐这回是真的呆了,他由床上走下来,随手套了一件红莲的衣服,疑惑道:“你……是提婆族人?”
焕儿抬头:“我父亲是提婆族人,母亲是苏摩族人。我自幼便在流光如素城长大,但是,苏摩族人对我母亲不好,她在族中地位低下,从来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我从来不曾把自己当成过苏摩族人。”
神乐默然片刻,怪不得焕儿状似不经意地告诉他凝霜宫的结界是可以分辨出辉光的,原来她根本就是提婆族的眼线。
想必如同她这样的孩子,在各部中都有,必是帝释精心挑选,放在各部中去的。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人虽在善见城,却在红莲的身边安插了一根钉子,神乐便不寒而栗。
天人不同于凡人,因身上有辉光的原因,很容易便能看出是哪族人,要安排眼线,更要多费周折。用混血儿来做内奸,倒是事半功倍。
他道:“是你传出消息,告诉我父亲,我在此处吗?”
焕儿道:“殿下失踪之日,帝尊便向各部都发出了消息,帝尊对殿下十分关注,望殿下千万不要辜负帝尊的爱子之心。”
爱子之心?是吗?
焕儿道:“昨日,是宗主抱着殿下回来的。”
神乐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焕儿看了神乐一眼,眼底掠过一抹奇异之色:“殿下与宗主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神乐自是知道瞒不过有心人,且焕儿明显便是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沉吟不语。
焕儿道:“殿下是忘记了帝尊五衰将至不成?既然有这般好的机会,为何不取宗主的心头血。”
神乐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
焕儿道:“帝尊已将消息传与焕儿,殿下是故意被苏摩族人劫持来此处的吗?帝尊的五衰谶言,最后一句是毒发身殒,能够助帝尊度过五衰的,唯有苏摩族宗主心头血而已。”
神乐蓦然心乱如麻,他……
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了,神乐望向门口,脸色立时惨白如死。
他看见红莲站在门外,身后站着海珠和雪月。
几乎是瞬间,神乐便领悟到焕儿的出现绝非偶然。
他望向焕儿,焕儿低垂下头,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红莲的目光如芒在背,那目光中所蕴藏的绝望与悲痛之情是神乐从来不曾从红莲身上体会过的。
他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道:“红莲,你听我说。”
红莲惨笑,“你不必说,我问你答便是。”
他一步一步向他神乐走过去,每走一步他便问出一句话。
“在曼陀罗花海,你可是故意被人打晕。”
神乐下意识点头。
“帝释的五衰将至,最后一句谶言是否毒发身殒?”
神乐又不得不点头。
“那么我的心头血是否是救帝释的唯一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