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棠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

穆千凉却并不说话，而是歪了歪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那逐渐有了棱角的脸廓已彻底褪去了稚气，一双峨眉微微挑起，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张扬恣意。目光下移，便是最为勾人的一双狐狸眼，那微微上翘的眼尾，总带着一分干净的媚意，就像少女的笑容一样，明媚又勾人。

直到有一片雪花从两人之间慢悠悠地落下，不经意蹭过了莫棠的唇瓣，落在穆千凉眼底，让她微微眯眼，眼神，却好像越发幽深起来。

“你……可以吻我吗？”

穆千凉说着，微微抬眸。

声音落到耳边，莫棠却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只剩下了空白。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耳边不停回响着那句——“你可以吻我吗”，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穆千凉那无比认真的注视却提醒着她，她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正出自这向来冷淡的人口中。而对方，在很认真地等着她的回应。

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到了穆千凉的两片唇瓣之上，莫棠愣愣地看着，两颊突然飞起了两片霞红，那抹绯色，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爬上了她的耳根，染红了她的脖颈。

强忍着心中的一种冲动，莫棠飞快地挪开了眼，直到重新看到满目雪景，她才终于重新喘过气来。

这下，莫棠已彻底不敢看向穆千凉了，只能僵着脖子，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满天大雪，用残存的理智艰难地开了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千凉。”

得到的，却是那人没有分毫迟疑的回答：“我知道。”

莫棠抿抿唇，缓缓道：

“不，你不知道。”

“吻，那不是求人的意思……以前我只是想要逗你，才故意那样说。后来想要把真相告诉你时，却没能做到。”

“后来发生那许多事，那时的我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想要亲你。我总借着这个误会，把它当做借口去……吻你……抱歉，是我骗了你……”

莫棠顿住了，想起刚认识这人时，由一句“骗”而引起的一场误会。她顿时有些心慌，连忙解释道：“不是‘背叛’，没有背叛你！我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她却卡住了。这方空间，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看不到穆千凉的表情，也听不到对方的回应，是真的生气了吗……莫棠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微微垂眸，闷闷说道：

“对不起，那时我确实骗了你……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亲吻，不是求人的意思……”

话没有说完，莫棠便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力道，将她的脑袋轻轻转了回去。

眼里，重新出现了穆千凉的脸。

紫色的眸子里泛着软软的光，倒映着她在这人眼里的样子。

愣愣的，莫棠看着对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落在她的耳畔：

“我已经知道了。”

“亲吻，不是求人的意思。”

“是求爱的意思。”

以独属于她的冷淡嗓音将这些话说出后，穆千凉轻轻勾了勾嘴角，对着眼前的人儿，柔柔一笑。

当初向姚楠、柳冬请教时，她们曾提到过“吻”。那时穆千凉便已经知道了，这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至于莫棠，则是彻底呆住了，听到耳里的话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发飘。

不只是震惊于穆千凉竟然知道什么是“吻”，更因为对方在这方面的理解，好像又有了些许不可控制的偏差。莫棠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已经烫得惊人了。为什么，穆千凉永远能以那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些能让她羞红了脸的话……

穆千凉自然不知道莫棠到底在想什么，她仍然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现在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你……可以吻我吗？”

又是这个要求……

莫棠赤红着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穆千凉没有放开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几乎半是强迫地，让她与自己正面相对。

莫棠失去了把脸别过去的机会，终于丧失了任何冷静下来的可能。

咬咬牙，对方既然都这么要求了，她为什么还要忍？

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绷断，她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对着那两片唇瓣，恶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