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棠听了这人的疑惑,也遵守之前的承诺耐心地告诉她,有一种东西叫亲情,所以就算是这样的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网开一面。
穆千凉皱眉思索着,也不知道懂了没。
转眼便到了筹备已久的灵识大典,这日莫棠仍早早来了穆千凉的小院,不过整个人似乎显得有些焦灼,虽在不停地和穆千凉说着话,但人却一刻不停地在屋子里兜着圈子,来回走着,看得穆千凉很是好笑。
“你就这么紧张吗?”穆千凉在看到这人转过第一百零一圈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莫棠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不然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可是本小姐的朋友,这时候不该好好安抚我一下吗?”
“你想让我帮你舒缓一下可以早点告诉我,”穆千凉的眼角蕴着一抹笑意,“不然只是听你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也不能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莫棠心知这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一般人愚钝许多,无奈地停住自己的脚,寻了个座椅叹气一般地一把坐下了。
“我就是怕万一我只能做个凡人怎么办?”毕竟能做修灵者的人终究是少数,一场灵识大典,修灵者能有十之一二已是不错了。
“这么想修灵吗?”穆千凉看了她一眼。
“你这话说的,谁不想修灵呀?”莫棠挑眉道。修灵者首先在力量上是强大的,即便是最弱的修灵者,也不是一般的凡人可以对抗的。其次便是地位上的尊崇,这点在魔魇出现后便变得更加明显,作为唯一有可能讨伐魔魇的修灵者,其地位已被推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月前荒河盟的危机还历历在目,莫棠每想起那时自己的无力感,对修灵的向往便又多了一分,因而对当下的灵识大典便愈加紧张。
穆千凉看着这人紧皱起来的双眉,无比自然的伸手轻轻抹平了她的眉心,无奈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你一定能顺利初觉吗?为什么还这么担忧?”
莫棠感受着抚在自己眉心的那一点温凉,焦躁的心竟不自觉地安宁了几分。
“你说的又不一定是对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料原本温柔驻在她额上的玉手却突然弹了她一下,惊得她几乎要跳起来。
“你干嘛!”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瞪了眼前的人一眼。
穆千凉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懒声道:“一定是对的。”
说你能初觉,你就能初觉。
听着穆千凉这笃定的声音,莫棠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我不管,待会儿你要陪我去。”莫棠还是决定把人拉过去壮胆。
看着莫棠这确实焦躁的表现,穆千凉就是再怕麻烦也不得不应了一声,颇为无奈。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莫棠便把人拉上急匆匆地往演武场赶去,灵识大典就是在那里进行的。
灵识大典毕竟关乎一个势力的下一代,关乎着整个势力的未来,算是荒河盟一等一的大事了,几乎所有人都到场准备参与或观摩这一次的大典。
穆千凉一到场便被早就坐在高台上的莫长河注意到了。
看到莫棠手拉着人,莫长河便猜到了穆千凉的身份,这位女儿口中力挽狂澜救下了整个荒河盟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前虽然早就想着与其见上一面,奈何总被自家女儿以那人需要静养为由赶走,便这样一直将这场会面拖到了现在。
见人过来了,莫长河便忙把人招呼上了高台,安排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询问起穆千凉的身子恢复得如何。
台下的人见得这样一位身形绰约貌胜天仙的女子坐在台上,不由纷纷侧目,或明或暗地欣赏着,也都疑惑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一月前荒河盟的危机为何会突然解除,其内幕只有有限的一些人知道,故而穆千凉的身份在大多数人眼中还是个迷。
虽然莫长河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自己身边这人,但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地把这次的灵识大典主持好。
待到了时辰,莫长河便开口示意全场安静,接着又做了一些程式化的发言,最后便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开灵识的仪式。
穆千凉看台下的人,约莫有一百来位弟子盘腿坐在演武场的中央,想来这便是此次要开灵识的人了,莫棠自然也在其中。
接着走出了一位老者,听莫长河说这似乎是荒河盟的大长老,看样子似乎是个一等入灵,在这蛮荒算是顶级强者了,他应该便是引导这次灵识仪式的人。
一切都按班就部地进行着,台下的弟子们在服下早已备好的刺激灵根的药物后,便开始闭目冥想,台上的大长老全力以赴引动着天地间的灵气在诸位弟子的身边游弋缠绕。外力能做到的也只是这步,是只能感应到灵气而成为一个战士,还是引灵气入体成为一个修灵者,抑或是什么都感应不到而只能做一辈子的普通人,都将由今天决定。
穆千凉看着有条不紊的一切,眉角却下意识地挑了挑,心中,似乎隐隐泛起了一种危机感。
然后,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这种危机感一般,在无人注意下,一个弟子急匆匆地登上了高台,在莫长河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穆千凉无奈的按着自己的眉角,她是不想管什么闲事,奈何这身体过于敏锐,那弟子说的话她是不想听也听到了,这下,就算是为了莫棠,她也不得不管了。
一个月前的那只魔魇又出现了,前进的方向,是荒河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