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别开目光,轻声说:“谢侯爷赐饭,丰废吃饱了。”
侯爷没有作声,我动也不敢动的低着头,许久,方才听到他缓缓说到:“走吧,我们今天应该读‘中经’了吧。”
如同往日一样,我们一个读,一个听,然后会讨论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就是心神不宁,总盼着时辰走得快些,再快些。
也不知道今天究竟读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好容易侯爷轻声说了一声,“累了一天,歇了吧。”
我答应一声,赶忙跑到自己的小床边去,翻身上床,希望可以早早步入梦乡。可是,偏偏我心里乱得很,好象有一个小老鼠在来回的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心慌慌,不知怎么办才好,干脆抱着被角开始咬。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可是我偏偏想不出来,只好咬被角,咬,咬,咬,非把被角当年糕。
正慌着,忽然感到身子腾空而起,接下来就被人压到棉被上,双手紧紧的固定在头部上方。侯爷温热的身躯压在我身上。
我结结巴巴的问:“侯,侯爷,您,您,您有什,什么吩咐?”
他轻声的问:“你在想什么?居然还咬被角,连我看你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觉?”
侯爷温热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借着月色,我发现他眼底流动的光芒,不由一阵紧张,这气氛太过暧昧,我连忙回答他的问题,“没想什么,我睡不着。”
他低声浅笑,胸口隆隆的抖动传到我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开始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似乎一张口,就可以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望着我说:“你撒谎!”然后低头吻向我。忽然间,我福至心灵,我明白了,原来,他喜好男色!就象以前书里描写的那样,什么断袖、分桃、龙阳之好。尽管先生们不许我看,可是我还是偷着看了,虽不甚了解,但知道所谓男色,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男宠而已。
一股冷水从头顶直冲而下,我连心都是凉的。为什么要拼命的治好我的脸?为什么会忽然对我好?为什么会把我调来当贴身小厮和伴读?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不过是我的美色,让我当他的宠物,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
我冷笑,知道了答案的我不再紧张,根据忠仆守则第四条“无论主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忠心不二的仆人都要努力的为之服务”。那么,无论是扫地还是念书,无论是打水还是种树都一样。如果主人需要,就算是在床上服务,也是一样的,谁让我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呢?我在心底冷笑,而表面上却面无表情的仰面躺着,冷静的看着房梁,一动不动,任他轻薄。
侯爷很快就发现我的不对,是,没人身体下压了一个毫无动静,身体僵硬的人还能毫无感觉激情洋溢。他的热情也迅速褪去,姿势不便,可是神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僵持许久,他才问,“为什么?”
我恭顺的回答,“丰废身为侯爷的奴才,此身所有无非任侯爷取求,就算是一条命,也在侯爷一念之间而已。无论侯爷要什么,丰废都得乖乖的听话,难道不是吗?”
他又是沉默许久,我虽不怕,但也紧张,暗暗咬着嘴唇,等待着他的雷霆雨露。不想,他却长叹一声,伏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犹言无心,何以遣情。”一句话,就让我怔住了,他是何意?然后他撤身退去。
那具温热的身体离开我后,我才警觉胸口的凉与痛。我狠狠的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恐惧还是在期待什么。
猛地,我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举起,腾云驾雾般被抱到侯爷那张华丽的大床上,轻轻的把我埋在锦被之中。然后,他自行的贴了上来,抱紧我,用鼻子在我脖颈处蹭了几蹭,好痒,我不由的向后躲开,他却没有趁机再靠上来,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话,自行睡去了。
我被他抱住,自然不敢再动,只能睁眼望着床帷,“这算什么呢?难道书上说的男宠就是这个含义吗?”我在心底思量。
而他那句低沉温柔的话,反复的在我脑子中盘旋不去,“犹言无心,何以遣情”,我拼命的咬着嘴唇,力图把所有烦躁都挤出大脑去,直到三更,我才昏昏沉沉的在侯爷的臂弯中,迷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