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不是最痛苦的,在我的眼中,无论怎么样情形,吃饭毕竟是吃饭,所以吃饭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饭后的讨论。
每天都要念上一段我根本不甚了解的话,然后绞尽脑汁的说一些侯爷爱听的东西以兹取悦。但实际上我自己对这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甚至可以说狗屁不通,因此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要杀死大量脑细胞来供侯爷愉悦。
长此以往,我估计自己会未老先衰,我己经觉得这些天自己白发丛生、满面皱纹。
好在后来我很快的掌握一门技巧,这才把自己从无边苦难中脱离出来。我发现侯爷问我话的时候,我只要用心听,然后把我不太理解的话,用自己的语言顺着他的意思总结一遍,他往往会两眼冒光,一副深得我心的模样,自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而我只要不停的“点头”、“惊叹”、“表示认同”并且“高度崇拜”,他就会一直说,一直说,而不来问我的意见,最后十分满意。
这个就简单多了,简直比硬杀死无数头发来应对他容易得多。自从我掌握这门两全其美技巧后,连饭后的读书时间也不那么难熬了。而且丰大总管尽管常常用眼睛瞪我,却也没有再找我的麻烦。啊,真是苦尽甘来的生活啊,我大声歌颂。
日复一日,我重复着这样飞黄腾达的生活,这也表明了我终于踏尽坎坷上大路,在家奴的职业生涯中飞黄腾达起来,并有希望早日评获高级职称。美哉~~~。
这日早餐后,我正如往常一样背靠着墙角,偷偷打盹。不想侯爷却没有如往日一样去打拳耍剑,而是拎了一块湿巾扔在我脸上,然后简短的命令:“跟我来——。”
我瞬时清醒,跟着他一路蜿蜒。不想他老人家没有去蛮笺象管堂处理公文,也没有去演武厅耍上两下,而是往大门外走去。我跟着他一直走到门外,发现早有人在门口备好马匹。
侯爷利落的翻身上马后,便策马直行,其它人等见状连忙认蹬上马紧随其后。霎时间,诺大的侯爷府前只剩我一个人,还有一匹马。我望着焦躁的用脚不断刨土的马,微笑着走了过去,伸手去挽它的缰绳,然后它一声长嘶,响亮的打了一个响鼻,成功的让我推后三尺。
我估计侯爷的意思是让我骑上这匹高头大马御风驰电般紧随其后,其实我也很想遵照他的意思。
问题是我这辈子只坐过轿子,还没自己骑过马。唯一一次跟着姐姐参加皇家围猎的时候骑过马,还是让人给抱上马去,然后别人牵马,我只需要老实的坐在上面就行了。就这样,只过了片刻,姐姐怕我有闪失,还派人把我抱回到她的凤辇之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看眼前这样子,一没有人抱我上马,二没有人为我牵马,想要骑马是困难重重。可是根据忠仆守则第二条“要排除万难的为主子服务”的训条,我也只好壮着胆子走到马儿面前,不理会它响亮的喷鼻。
我安抚的摸着它的脖子,同时喃喃的叮嘱它:“马儿啊马儿,你一不要老虎跳摔我,二不要飞起脚踹我,第三更重要,你要蹲下来载我。你须知道,我身材苗条、人小体轻,你能驮着我是多么幸运的事?你看你的伙伴,竟然驮着丰大总管,难道你没有发现他有三个我这么胖?如果你驮着他那可多倒霉。所以,你要感谢上天让你驮着我,快点蹲下来……。”
我使尽各种办法无效后,站在一旁发愁,开始考虑是否可以改用胡萝卜进行贿赂。然后我才想起来,好象,好象马儿是不会蹲下的,看来我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我努力的回想他人上马的过程,奈何他们动作太过流畅,于是到我这里也就变成无比模糊。
正当我绞尽脑汁之际,远方极快的驰来一匹快马,带着尘土停在我面前。
我大声的咳嗽着,然后才看到侯爷居然黑着脸看着我:“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小心的看着他,委屈的说:“我不会骑马。”
他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上马背。再接下来,我只能牢牢地抱住马脖子不松手,侯爷居然把我揪到他前面,带着我快速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