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这个时候才领悟到,生命的意义,要快点回去,说不定这次,就是和吴娃的奶奶,最后的告别,火车终于进站了,铜锁站起来,伸个懒腰,连着打几个哈气,动手从行李架上,取下几个包,说一声:“吴娃抱好孩子,下车了。”着急的往车厢一头走去,虽然过去了才几年时间,却觉得像是,用了一生的时间,在等这一刻。本来好好的人生,为了生一个早来了一点点的孩子,背井离乡,为了那古老的封建思想,被人类逼的四处流浪。
思乡的夜很长,梦多的让人难忘,乡音仿佛是一支天籁之曲,总是在夜间凑响,这乐曲很长,让人想起,往事一桩一桩,她的摸样变的模糊,好像在雾里一样,让人觉得,家是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离别以前的理想,总是想着离开那故乡,自从离别后,便是挥之不去的,思念与惆怅。这就是人们说的乡愁。乡愁是一种无奈的等待,让人即向往,又感到无望。
铜锁,与吴娃,自打生孩子跑出去以后,有五六年时间没回家了。不是不想,是不敢,怕婆家人和自己的哥哥,还是容不下她们,在农村里,未婚先孕,是一件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那个时代人们,受儒家礼教思想的影响,女人被戴上层层的枷锁,因此,一旦意外怀孕,那么后果非常严重。在那个时代,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而且她不好的那名声,也要相伴女人的一生。
然而,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会使得全家族的人,都为此抬不起头来,所以,女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有的为此丧失了青春,家里的父母,在全家族的压力下,不管女孩子愿意不愿意,随便找个什么人就嫁了,女孩子不愿意,有的甚至为此轻生。
吴娃和铜锁的爱情,是具有传奇性质的故事。那是在,1963年8月2日,簸箩大地一块云彩,遮住太阳,瓢泼大雨,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吃过午饭,天渐渐地暗下来,像是天河跑了口子,雨大的吓人,不能叫雨了,应该说,水从天上流下来。(在河北中南部地区农历6;7月份,正是下连阴雨的时候,所以,这时候下大雨人们,也不觉得奇怪。这地方下雨,有个奇怪的现像,不论下多大的雨,到中午时分,总是要停一会儿,让人们做顿饭吃。也不知道这是自然现像,还是老天故意。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一天两天三天,水依然在往下流着,这时人们开始,有点担心。地里的庄稼,已经泡在半人身深的水里。奇怪的是,这水并不流动。黄豆粒大的雨点,打在地上,不,是打在水里,冒起一个个水泡。没风没火的继续着。
一往的时候,下几天以后一刮风,云被吹走了,雨也跟着走。这回没有,4、5天过去,院子里的水,已经涨到根台阶一般高,怕水流进屋子里,人们把土,拢在台阶上,像是在筑坝,放一层土,用脚踩实它,再放一层土,堆起来溜腰高。前天打水就已经,不用轆轳,用水桶直接就能,掏上一桶来。今天去打水,用瓢舀就行,院子里的水,有齐腰那么深,地下水,也跟着往上涨,在井口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清澈明亮的圆柱子。与周围的,雨水截然不同,经纬分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吧。
在这里,更是显现的尤为突出。猪卷,早就塌的看不见。猪和人,同住一室。鸡,还是显现出,飞禽的本性,尽管飞到一半,就飞不动,掉下来,落在水里,趴到台阶的土坝上,抖抖身上的水,准备再次起飞,人们看到了,它的决心,一定要到树上去,那好吧,帮它一下,逮住它,放在最下边,的树杈上,良禽择木而栖。现在,也顾不这些,树上,总比地上安全。每天喂食一次。它们像跳水的一样,扑愣几下,还是落在水里,不用管它,连飞带刨地,过来吃食。
大雨,下到8号,才停下来,七天的时间里,从天上,流了下来的水,终于不再流。在地球上,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在这个家园里,人们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然而,她是非常脆弱的,生态环境的破坏,植被的修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人们肆意的无所畏惧的横行这,殊不知自然灾害随时便产生了。
在各种自然灾害中,洪水是最长见得,而且危害是最大。洪水出现的频率高,波及范围广,来势凶猛,破坏力极强,洪水不但淹没了人们的房屋,有时还会危及到人们的生命。它毫不留情的卷走了人们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并且淹没农田,毁坏庄稼,从而导致粮食减产,造成饥荒,洪水破坏了工厂的厂房,通讯和交通,更是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
这些又能怪谁呢,人们随意的垦、伐,造成坡地上地表面失去了保护物,土质变得疏松,大量水土流失,致使许多泥沙沉积在河床,使得河床升高,故而造成洪水泛滥,难道这不是大自然对毫无顾忌的破坏环境的惩罚吗。
这时,村子周围的水,有一人多深。村子西边,是三个生产队,分给社员们的,自留地,有人家种的北瓜,正是成熟的季节,连瓜代秧,一起漂起来。远远地看见,随着水流波动,金黄金黄地,上下翻滚。铜锁和小伙伴们,挣先恐后地游过去。把秧揪断,几个连在一起,挂在肩上,拖回来,四五个,能吃好几天。(北瓜;河北的叫法;南方叫南瓜;山东叫牛腿瓜,西北叫葫芦)总之,都是这一种瓜果,很好吃。生产队也种,不过那是用来喂猪的饲料,有时候,也跟社员们分一点。
刚游上岸,铜锁看到,远处有个大的东西,顺水漂流过来,得去看看,要是能捞个大东西,那就发财了。话也不说,一个猛子扎进去,上边的小活伴,急着的喊:“铜锁你去哪,”铜锁是他们的老大,从小,就经常一块跟人家打架,一般大的孩子,都打不过他,在外面打了架,去学校,人家告诉老师,那个时候的老师,还有跟过去的,私塾教过学,有用尺子打手的习惯,虽然,校长开会时,多次要求不能打学生,但是,气急了,仍然免不了打几下,铜锁就经常挨揍。有时候把同学,打的严重了,人家,家大人也会找上门来,铜锁他娘,只能低眉顺眼的,跟人家说好话,有时候那里被打破了,还得领着去村卫生所,上点药,包扎一下。总是不能让人省心。
这时,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看好我的北瓜,”铜锁从小就会游泳,那时候,村北的河里,经常有水,中午吃过饭,背上书包就走了,娘有时也问一句:“这么早去哪呀,”铜锁糊弄着说:“作业留的多,去学校。”其实,老师在班上,说过多少回了,不让学生们,去河沟里游泳,怕被淹着。可是就没有人不听,老师也有他的办法,知道班上就那么几个,爱游泳的同学,在学校里,上课以前,15分钟打预备铃,传达室里的老王,好像是上了法条的机器人玩偶一样,到时间就出去敲几下,反正就那么点活,到时间就去打钟。
预备的钟声响了以后,铜锁,等同学们,穿上裤子,提起书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学校跑去,老师早在班里等着,女生不用检查,“铜锁过来,”老师,把他的裤腿卷起来,用手抓一下,一道白印清清楚楚的,显露在那里,“出去外边站着,下一个,”外面站了一溜,法不责重,老师虽然很生气,又一想,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外头多热,“进来吧,以后不要去游泳了,没有大人跟着,多么危险。”
说是说,可是,他忘了孩子们的共性,天生的爱玩儿。不过也不是坏事,很多同学,学会了游泳,平时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能顶上用。铜锁,奋力的游着,越来越近了,一个穿衣柜的后面,扒着一个女孩子,头紧靠着衣柜,一双小手,急急的抓着衣柜的边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