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儿
“他醒了,刚才他的手动了一下,”王主任的老板子高兴的喊着,燕子一咕噜身子从床上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跑过来,“占地,你醒了吗,不要在下唬我们了,”这个农村里出来的人,终于醒过来,燕子说:“快谢谢王嫂,是她天天为你按摩腿脚,才让你醒的这么快。”
随着儿童食品的日益曾多,来找占地买淀粉的人多起来,他只定了几家用量大的,生产名牌产品的厂家,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不能建一条生产线,非要卖廉价的原料,出去从小卖部买回来几袋薯片,分给工人们,“大家尝尝,这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人们感到好奇,经理买薯片给大家吃,其实人们对薯片并不陌生,经常给孩子们买,就是自己好真的没有认真的尝过。
人们咔嚓卡嚓的嚼着,好像是在听美妙的音乐,入口之后,香、麻、辣、它们在刺激着人们的味蕾,一阵激动过后,人们砸吧着嘴,在认真的感受着回味的甘甜,“是,是我们厂里淀粉的味道,”有几个人已经尝出来了,这里种出来的土豆生长时间长,一年才熟一季,所以淀粉含糖量高,与南方生产的淀粉有明显的区别,自己家的东西,吃了一辈子,肯定能尝出来。
有人明白了,“李经理,我们也做薯片吧,我们有的是原料,为什么,把钱让他们挣钱了。”占地笑了,“大家跟我想的一样,卖薯片肯定比卖淀粉价钱要高,更不说原料是,我们自己的,成本会更低对吧。”“干吧,我们都想信你的判断。”工人们的认可,更加坚定了占地的决心,写好报告,亲自送到县里。
周主任虽然提升了,但还是主要负责开发管理,只不过是站的位置高了,看的更远一些,全局观念更强,责任更大了而已。人们常说,‘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周副县长认真的看了这份报告,“占地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新增一个生产线,肯定要增加新的资金,这得经过县委开会研究通过,你等几天,我马上就汇报上去,批下来就告诉你。”
占地四处打听,卖这种机器的厂家。这个加工厂,虽然与村里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但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总是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再说,有些事。还是需要人家帮忙,所以,占地有空,就到村委会坐坐,人熟是一宝吗,今天主任不在,占地,翻看着报纸,无意间发现了一家,卖这种机器的广告,把电话打过去,先问一下价钱,对方说:“你要是想买就来人,价钱好商量,我们教会你安装和调试机器,只道能正式出产品为止,”电话里占地问:“你那有生产薯片的配方吗?”“没有,配方是自己研究的,你也知道,没一家的产品,都不是一个味道,不过你来以后,我可以告诉你,哪有做成功了的厂家,你可以去他们那学一学。”
从北方开来的火车,风驰电掣般的行驶在,像蜘蛛网一样的道轨上,这是去往南方的列车,现在做火车与过去不同的是,都有了座位,然而,李占地也开了一次洋荤,买了一张卧铺,随然是上铺,但是比起过去来,比挤硬座车好了几千倍,车上空调冷的冻人,人们不得不把被子盖上,经过一夜的行驶,天明了。
人们纷纷的起床,洗漱排队,上厕所排队,也不知道是人多,还是车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刚在卫生间排完队的人们,又去打开水的地方排队,在这里,人们不敢相互拥挤,怕开水烫着自己,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方便面的清香,不管什么事,总会有人看不惯,有的人就闻不了这种味道,它辣的刺鼻子,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车窗是封死的,只好暂时去,两节车厢的接头处,不过那里又是人们,吸烟的地方,要是不吸烟的人,更受不了,还不如那方便面的味道。列车员紧着收拾着车厢内的垃圾,把成垃圾的塑料带子,堆放在车门两旁。等车到站了,先把它拎出去,放在离车门远一点的地方,直直的放了一溜。连再见也不说一声,关住车门,继续向前。
外面的天气热起来,肯定是太阳,升的高了,把车窗上的玻璃,晒的烫手,服务员走过,“把窗帘拉上,”占地,在上铺坐不起来,这也怨不得别人,个子高,就要低着头才行。做久了还真的有点累,下来去车厢的链接处,那里封闭不严,总是免不了有凉风吹进来,这趟列车从他的家乡路过,并且还停几分钟,‘福地儿,’的鸣叫声,有远而近,断断续续的,像贼一样钻进来,钻进占地的耳朵,这种声音,在小时候是听惯了地,这时候再听起来,心,像被手揪住一样的痛,泪水肆意的流淌。
占地,往车门前走了走,那里不会被人看见。人们总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是家乡里,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还是再想,像是魔呢?或许这就是那些,远离故土的,赤子们的乡愁。当然这对于一个从没有离开过,家乡的人来说,他们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问题。
占地之前,光听说过南方热,一下火车,走在大街上才知道,这并非说说而已,炽热的阳光,想着把地球上的生物,全烧干净,最起码也要消一下毒,占地躲在树荫底下,等着出租车的出现,他要去浙江省临安县,某个膨化食品厂学艺,这就是卖食品机器的厂家,告诉他的唯一的办法,所谓的配方,每个厂都不样,要不怎么有的,就卖的很好,人们都愿意吃,有的就卖不出去,人们吃一回,知道不好吃,肯定就不会再买。
第二天的早上,有一个穿的不论不类的,不像打工人的打工人,在等带着机会的出现,工人们陆续的刷着门卡,等人们都进去了,他也要进去,被看门人拦在门外,“等等,你的工作卡呢?晓得不,没有卡,谁也进不去,”占地满脸堆笑,赶紧拿出烟来,“师傅,我想去,你们厂子里打工,不知道要人吗?”“你要打工呀,晓得啦,等一下打各,电话给人事科。喂,你是那的拉?”河北人。
看门的师傅进去,“人事科呀,有个北方人想打工,用人不啦?好。”老师傅转出来,“小年轻,你从这里走过去,进门上二楼,往左拐,一直走到头,就看见,有个牌子写着,人事科,找梅经理,晓得啦。”占地千恩万谢,总算是能进厂了,“请问那位是梅经理?”一位标准的南方女人,三十来岁,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是见惯了,北方女人的占地,还是多看了几眼。
按说燕子,就算的上是漂亮的女人,别怪他们,男人就是这样,贱。“坐下把,你想打工吗?”“是,”“给你表先填一下,你原先干过食品加工吗?身份证给我。”“没干过食品加工,”“天津人,这里有你的老乡,在生产线上干活,你也去哪吧,工资,表上写着哩,先使用三个月,正式录用后,我们给你交,五险一金。小何领他去。”占地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谢谢领导,”这个打了半辈子工的人,知道打工人,最受人欢迎的办法。
那就是少说话,多干活,就这样,第一关过去了。躺在旅馆的床上,想到现在,自己所干的活,只是把薯片,装进纸箱子里,然后封住用车推进库房码起来,照这样,一辈子也找不到配方,明天先找一下老乡,看他有什么办法,北方人的长相,与南方人不一样,说话的口音更不一样,何况还是天津人,一开口就露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