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携儿带女,逃离了这个,生他养他,更让他伤心的故乡。他一直苦心冥想,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欠别人的钱是钱,而别人欠他的钱,就不是钱,明明是自己挣了钱,为什么还要逃债,要帐要不回来走法律程序,这在一个法制国家,是很正常的事,明摆着是,一定能赢的官司,然而法官却的告诉他,这官司打不赢,你要撤诉,还能把诉讼费还给你。还好心的告诉他。
一个古老而新颖的办,“走吧,“那些建筑单位的领导,和私人房主,铁了心地昧着良心,拧可把钱花在别人身上,也不愿意,给这些农村出来,靠体力换来的血汗钱。在他们的心里,农民工最好欺负,占地本想,把工人们组织起来,去欠钱的单位门口静坐,可是农民是一捧散沙,根本就提不起来。城里人早就看清楚了,农民工的性质,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不给钱,是谁给了他们这个胆量。
听听法官的话,或许,你能找到答案。占地的人生,一下子跌入深谷,他的人生,还有第二次,转折的机会吗?他又如何面对当下的,挫折和困境,从高处跌下来,是一种人生风景,从下面爬起来,再到人生巅峰,是另一种风景。建筑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几年,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越来越多,农民工老实,并不傻,干了活要不回钱来,还不如,不去干,工地上出现了用工荒。老板们急了,就去火车站、桥头、找人,(那里有从外地了的打短工的人)不仅提高了工资,而且还上打租,就是先给钱后干活,就算是不上打租,也得当天清账,到天黑时,老板们背着大量的现金,分发这当天的工资。今天不给,明天保证一准没人来了。就算把以前的补上,再找人也不好找,人总是要讲信用的。
占地想,走,说的容易,去哪呢,过去有走西口的,有闯关东的,都是被逼无奈,才舍家撇业的迁移,占地不想去一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带着家人,去了他一开始,打工地城市,那里虽然,没有他们的户口,但是他对那里熟悉,因为从小,就在哪个城里打工,口音基本,上和当地人相差无几。这是最大的优势,首先让人们认为你,不是外地人。
用工荒的问题,让占地抓住了机会,这种极端现象,不会持续太久,但是,足以让用人单位,或者是高层觉得,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要尽快解决,才能让国家的机器,运转起来,他要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自己成立了,一家劳务公司,找个便宜的门店租下来,前面放张桌子中间隔开,里边住人,孩子还小好住,先找个小的工程试试。
一个有营业执照;有家口的公司,让用人单位,和农民工两头都放心。跟老板定好,先把头一个月的工资,开一张现金支票压在这里,以后就按每月25号结算,最迟28号拿到钱,若当月不能兑现,就动用押金开支。另一头,占地,给每个工人签一份合同,月底开支,保障是;本司的注册资金,和甲方的现金支票。
大多数人都知道,开公司,必须要有注册资金的。也就是说,国家也怕你跑了,实验成功了。用人单位不怕找不着人,工人们不怕,没地方要去钱,其实占地就是两头的保人,他只挣其中,应该属于他的管理费。随着影响力的增强,业务慢慢的多起来。
西北风,越来越弱,终于,被东南方吹来的,暖风压倒,广袤的大地上,远远望去,一层朦胧的绿色,急性子的,紫燕早早地回,来衔泥筑窝,动物的世界里,没有建筑公司,更没有拖欠工资的现象。它们都是,两个人一起努力,共同来完成这个,新家的建设。好在里边谈情说爱,孕育后代。说来也怪,明明有旧窝,可它们还是从新做一个,也不知道是嫌它旧了,还是怕它不牢固,不能承受一家子的重
量。或许这跟人类一样,儿子结婚,老人总是要给他们,盖新房子吧。
天气越来越热了,厚衣服再也穿不住了,工地上,队长把一个月的,工资发给大家,嘱咐说:“别乱花钱,该换衣服的买一件换换季,该邮回家去,买化肥的钱一定要邮回去。”刘成礼六十三岁了,打了一辈子的工,现在,两个儿子也跟着出来干活,其实俩儿子都已经,结婚了成家了。在河北中部有个习惯,儿子一结婚,就分开另过,也就是分家了。
所以,他们的工资都是自己领,但是绝对不归自己花。因为他爹有个规定,“你们俩的钱,必须全部邮回去,给家里的,”两个儿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说:“爹,那咱俩花什么?”刘老汉抽了一口烟,拍拍自己的腰包,什么也没说。工地上平时开支都是给80%的钱,不算正式开支,用单位怕给了钱人们不给他干活,他没有地方找人去。
那是真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还有两层意思,一,留下20%,质量不合格时用它来扣,还有完工后,工程队想要这笔钱,就得给用人单位的头头送礼,送的少了,也别想拿要出来。不管是多是少到年底,给工人们结算清。这次刘老汉父子三个,各自领了一千块钱,刘老汉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来全部的钱,从中抽出来200块钱,把余下的800块钱,递给老大儿子,一脸严肃的说:“替我给你娘邮回去,你和**的一千块钱,如数的邮回去。”显然,刘老汉是想把他,留下的200块钱,爷仨买点廉价的衣服换季。
衣服有贵有贱,一样的东西,去专卖店,和去夜市上地摊买,它的价钱差的太多了,再者说,反正在工地上干活,什么样的衣服,也穿不出好来。把余下的钱全部邮回去。哥两个抽空,去了邮政储蓄银行,在填单子的时候,哥哥嘀咕,“三个人花200块钱,”**说:“哥,看来爹的想法,是让咱俩一人花100块钱,他又把自己,列在计划之外了。”“咱爹也真是,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花钱还那么仔细,这样吧,咱俩每人往家里,邮900块钱,留出100来,以后琢磨着,给爹买啥。”**点点头,“行,爹的烟没有了,这几天茶水也不喝了,看来是真的没钱了。”工地上,经常有停工待料的时候,那时谁愿意上街,不用请假就能去。
平时不行,来多少人,是按工程量的多少安排的,人多了浪费,少了不能按期交工,那是要被罚款的。父子三个人,趁着这个时间,出去买一点必须品。农民工不舍得花钱,因为农村里太缺钱了,再说这钱挣来的,确实不容易,人们常说,‘一颗汗珠子摔八瓣‘好不容易挣来的血汗钱,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人们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整个头上,最低的是眼睛,天热时,汗水顺着前额,往下流,总是流到眼睛里,也不知道,农民工平时,吃的盐多,还是汗流的多了,把盐留下来,专门往眼里去,那汗水不是润滑液,淹得睁不开眼,不得不停下来擦一把汗。
父子三个人去商场,在服装区,刘老汉看到一个闺女,在试一件似乎是,雪纺面料的黑色风衣,这衣服穿在闺女身上,飘逸得像个仙女。他楞住了,老大问:“爹,怎么了,”刘成礼回过神来,“没什么,刚才试衣服的,那个闺女好像是你妹妹,”“不可能,肯定是你看花了眼。”原来老刘也有个闺女正在,读高中,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正准备考大学呢,她不光是老刘家的骄傲,也是家里花钱最多的。
供个学生,不是说着这玩的。学费、伙食费、是从来都不赊账的。刘老汉还是不放心,往前走了几步,身高、体型、那脸、那眼睛眉毛,世界上还真有,长的一样的人。仔细看看,“不是,不是,”刘老汉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了几步。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感觉亲亲的,他不想马上离开。停了一会儿,用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轻轻的问:“孩子多大了,”那个试衣服的女孩,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觉得,这个老人亲切,走过来“我今年18岁,”“好、好跟我闺女一般大。而且她些和你一样漂亮,”青春期的女孩子,都爱听人们说她们漂亮,哪怕是从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民工,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