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散了,巧莲不见占祥跟上来,故意落在人们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往后看,不小心把脚崴了,天公做美下了一场大雨,让两个偷偷想爱的人又多了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郑老秋跟李双禄一样,每年出去打工,巧莲是老大,弟弟还小,重的农活娘俩干不了,免不了找人帮忙,这在农村里是经常的事,没人注意,占祥为人厚道,好说话,人家来给咱家攒忙,招待的好一点很正常。巧莲她娘,怎么着也没想到,两个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对象三年了。三年来,村西的打麦场是两个人约会的地点。吃过晚饭,两个人总是不约儿而同的来到打麦场上。
那里有一个麦秸垛,是生产队里的,喂猪的人用它烧火煮红罗卜。,总是在一个地方抽,越抽空洞越大,钻进去两个人根本就看不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两个热恋中的人什么也不用说,两颗心早已经粘在一起,只要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坐一会儿,就觉得很幸福,真正的恋爱不是花言巧语的哄骗,更不需要虚头巴脑的‘我爱你的表白,’和毫无诚意的许诺,爱,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爱,是担负这人类责任的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两只水中的鸳鸯一起游荡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上,下面却是暗流涌动,布满了丝勾渔网。两的人不敢呆的时间太长,怕人们看见,更怕回去的晚了家里大人问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互相管心着,互相爱着。
郑老秋,终于在麦熟的时候回到家,老宽爷打听了好几回,这事得当着他两口子说,再说一个男人家还是个长辈,去只有女人的家里串门儿,不好,人们会说闲话,当家子也不行。在农村里说闲话是最流行的话题,生产队上工,半前晌时休息一会儿,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树阴下,说着各种闲话,闲话有时候说的过火了,自己没当回事,别有用心的人,就有可能汇报上去,第二天就被叫到村里的问话,只要承认了,那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主要看你平时跟村里人走的关系好赖。
老宽爷拎着两瓶酒,刚进门儿,就喊上了,“秋儿老辈子看你来了”“老宽爷呀快进来,你这是怎么了,还跟我送礼”“不是,你看你一年也不着家,想跟你说个事”“什么事说吧”“巧莲她娘你抓两把长果来(花生就叫长果)再炒几个鸡蛋”在农村里妇女也有名字,但是人们都不叫她们的名字,有孩子的叫孩子他娘,没有孩子时叫老秋家里的,等岁数大了就叫他婶子,他大娘,只有在人过世以后才冠以夫家的姓氏以后,写上自己的名姓,这是对妇女的歧视,更是几千年来的习惯。
老宽爷两个喝着酒,“秋儿,巧莲今年多大了”“嗨别提了20岁”“那不给她说婆家”“说了,谁都不对她的心”老宽爷抿了口酒笑这说“你不用发愁,我说一个她包准愿意”巧莲娘在外间屋里拾掇家务,听见老宽爷的话,赶紧问“谁呀”母子连心,三年来当娘的早就看出来自己闺女的心思,只是不敢对自己的丈夫说,自家的闺女搞对象,当娘的不管,肯定要挨骂。“占祥,就是在大队里天天混的那个小子,”秋儿一听连摇头带摆手:“不行,他们家那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把巧莲嫁给他受罪去。”闲贫爱富是人类的本能,有这种想法并不丢人。选择永远比努力重要。
尤其是在女儿选婆家时,只要订起来嫁给那个男人,那就决定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命运。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任凭你怎么折腾,要是上面没人,永远就是在土坷垃里刨食吃的人,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做,也难以解决温饱,不是说那个年代的人懒,比起现在的农民来劳动的强度要大的多,只是没有好的品种,让粮食高产,更没有化肥让庄稼长的更旺盛。还是沿袭着几辈子人的耕种方法,种一葫芦打一瓢的情况时有发生。在农村里象双禄、占地、郑老秋,这样有手艺的人算是有本事的人,家里的日子比较好过一点,但那是舍家撇业的出外干活,自己老婆360天守活寡换来的。端午节包粽子是农村里的习惯,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在外面干活的丈夫回来了,总是变着法的弄些好吃的,来表达一下思念的心情。
粽叶飘香念妾娟,思乡痴汉锁眉烟。
新婚老妇归罗帐,独雁随云彩线拴。
老宽爷见秋儿说的坚决,“谁们家不一样穷,你觉得有点手艺,过的富裕一些,成了亲你可以教他呀。”“是呀,”巧莲娘细声说。“怎么你想让咱闺女嫁给那穷小子,没门儿。”老秋的气上来了“上次说孟庄那个化肥厂的工人,家庭条件好,巧莲不是也没同意吗?”“那给她介绍占祥,她就能同意了。”“肯定同意。”秋儿一下子就听出来这里边有事,“老辈子,你怎么知道她肯定同意,”“我。。。”老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我可以做她的工作吗,”“不对是不是占祥让你来提亲的,还是巧莲他们俩找的你?”郑老秋想起来,巧莲她娘这两年老是说占祥给咱家攒忙,小伙子可是不错。怎么,他跟巧莲搞对象了,“老宽爷你是老辈子,我听你的话,你告诉我,是他们两个在搞对象?”老宽爷低着头不吭声,“好哇你还有你。”秋儿指着巧莲娘气的手都在哆嗦,“还有这个不争气的闺女,你们四个人合这伙来糊弄我,老宽爷这事没有商量头,你回去吧。”这还是本家没有出三福的老辈子,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说出来什么难听的话。完了,听这话头占祥的事算是吹了。可是老款爷那里知道,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令人胆寒。
秋棠沐雨红,苦恋赤霞翁。
有意粘花草,多情扰桂宫。
无缘心两悦,欲往宠琴童。
倩梦依稀晚,谁怜独雁鸿。
占祥让老宽爷去提亲,他告诉巧莲在院子里听这点,巧莲见她爹坚决不同意,跑到打麦场上,占祥早在那里等着哩。“怎么样,”“我爹不同意,老宽爷说漏了嘴,我爹知道咱俩搞对象,气得骂大街,怎么办呀,你到是拿个主意呀,”“别着急让我再想想,”巧莲急哭了,“想吧,到明天说不定我就嫁给别人,做人家的媳妇去。”巧莲依偎在占祥的怀里,占祥顺势抱紧她,恐怕有人要把她抢走。巧莲只有在这时候,才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拥抱拉近了距离,大地拥抱了太阳才温暖,呼吸因为拥抱,而变的急促起来,心跳的更加猛烈,空气好象凝固了,时间正在停止。两个想爱的人深情地拥抱,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静静的相互拥抱着,久久不想分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两颗心融为一体。
巧莲仰起头,一股青香扑面而来,“要不咱们走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理解,”占祥没吭声,两个人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接连不断的给介绍,不得已还得去相亲。照这么拖下去肯定会出事。“我们俩若是走了,最丢人的是你们家,人们说起来老秋家的闺女跟人跑了,不行那还不吧你爹气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人了,”巧莲转过身来,凑到占祥的耳朵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