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浑身一悚,叶骁依然保持着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我醒了怕得哭了,我怕的不是他们死了,而是梦里的我自己。那个才是真正的,放纵所有欲望的我。现在的我勉强还能算是人,就是因为我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我说实话,要是我当了皇帝,我根本不能保证我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我绝不会去碰那个位置一下。”
他捧住沈令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在他指尖一咬,唇角的弧度越发温柔,眼神中却裹着粘稠而冷的狂气。
“你看,阿令,我对你就有欲望,吻你、抱你这些不足挂齿,我对你最深最深的欲望……我想把你的身体剖开,放入满满白梅,然后把你沉进冰棺里,永远永远在我身边……你觉得这样的欲望可以放纵么?”
他的声音像是一个清甜的梦呓。
这确然是叶骁的欲望——他就是想这么对他做。
沈令只平静回看,慢慢地道,有何不可?
叶骁垂了一下眼,再抬眼时,在沈令指环上一吻,轻笑一声,拈了瓜子给他吃,沈令小鸟啄食一样就着他的手吃了,叶骁继续道:“说回我哥,我哥和叶询他娘感情特别差。我前嫂子吧,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我真得说,不是一般的作。但是我哥没有哪怕一点亏待过他们母子。这要换我,早他妈掀桌了,还忍?不可能。但我哥一句怨言都没有。就冲这个我和阿姐谁都不行。”
“什么贤明能干,让下头人干活去啊,不然每年那么高俸禄养饭桶?帝王不好财色,就不扰民不加税,帝王不好大喜功,臣下就不冒进不贪功。所以,阿姐不行,我不行,横波也不行。”
听到横波的名字,沈令敏感地瞅他一眼,叶骁叹了口气,“横波啊,她要是当了皇帝,大概就是天纵英才的暴君吧。知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他说完,沈令沉思良久,才道:“你说得对。是我眼界窄小了。”
“咱俩培养路子就不一样,再说,当世贤王我排不上号,可天下名将第一,却是我的阿令啊。”
语罢,他笑盈盈地倾身在沈令鬓边吻了一下,沈令也被他逗得一笑。
说完叶骁忽然想起什么,用力一拍手,“啊,对了,我要准备贺礼,快,沈侯,盘盘库底子还有啥,我给我哥送去!”
看他孩子气地往外跑,沈令笑了笑,端起那碟叶骁为他剥的瓜子,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