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颜管着外面生意铺子,内府财库归五娘管,王府人情往来一概都是外书房这边下单子,五娘备礼,最后外书房再誊录单子交给黛颜,核对入库,三个月盘点一次。
沈令点点头,袖了单子,闲聊两句,就回了房,生怕叶骁手欠给繁繁喂什么不该喂的东西。
结果当他进屋的时候,却发现暖阁里气氛不对,繁繁和雪花都不在,叶骁盘腿坐在炕上,面色阴沉,手中捏着一张信笺。
听到他进来,叶骁抬头定定看着他。
沈令到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心平气和看他,“……有坏消息?”
叶骁没说话,沈令继续道:“跟我有关?”
叶骁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沉思片刻,皱着眉,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那是南庄写来的信。
简言之,南庄告诉他,沈令身上的“泥销骨”无药可解。这和叶骁与黛容得出的结论一样,然而南庄接下来告诉他,沈令很可能活不过五年。
“泥销骨”本身会在血液中沉积下来,然后浸入内脏。人就会越来越虚弱,缓慢衰竭而死。
看完,沈令把信还给叶骁,“我不懂医理,叔靖,这是真的么?”
叶骁闭了一下眼,轻轻点了点头,“……白玉京确实厉害,这一层我们没查出来,但是白玉京查出来了。”
沈令想了想,“我不怕。”他平静地看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不怕,三郎,我只怕你死在我面前,只怕这个,没有你的日子,一刻我都活不得。”
他顿了顿,柔和地看他,把他的指尖在掌心攥紧,“再说,南师只是说我很可能活不过五年,我是武人,身强力壮,他万一说错了呢?”
他的声音如同温柔的刀,从他心尖上划了过去。
沈令在这里,中了毒,安慰他,他却救不了他。
他眼睁睁,绝望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死去。而沈令对他说,他不怕死,只怕没有他——
叶骁没说话,他只是近乎绝望地捧起他的脸,虔诚地亲吻。
他吻得沈令发疼,沈令却抱紧了他,心里只想,如果只有五年好活,那他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叶骁,他要好好陪他,好好爱他,把自己全部的心意都给他看,让他以后没有自己的日子,也能好好的过。
他的叶骁啊,未来还有那么长。他是塑月的秦王,即便没有沈令,他还有三十年、五十年的锦绣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