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摇摇头,“还真不大清楚……唐庐王册封的时候我还在西边练兵,回去的时候殿下已经就藩了,只隐约听过,他是宫外女子所生,长到十六岁上头才认祖归宗。”
反正一笔风流孽债罢了。
说罢,沈令便出去巡视关防。
铺子里有一间掌柜房和两间伙计房,灿灿和五娘睡在掌柜房,叶骁沈令睡在茶室,其他房间和收拾出来的库房住羽林卫和李广。
站在院中,看着李广住的房间,他叹了口气,胸中心事重了几分,待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凉透了,才又慢慢回去。
他一进屋,叶骁准确一掷,将一卷书抛到他怀里,“阿令,我这几天眼睛不行,就算不敷药了,也不能长时间看东西,你帮我看看县志。”
“要看什么?”
叶骁答道,几个地方,一是看秋市的交易额度、列古勒每年的税负额,二是看从流霞关关取来的盐粮等等,此外,还要看看案子。
这却和公务无关,而是他自己发现的一桩事。
叶骁在接到前往北疆任务的时候,在丰源京调看资料,他发现一桩很有意思的事情: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列古勒再没闹过天花。
叶骁算半个大夫,一看似乎有人能预防天花这种恶疾?他陡然来了兴趣。
到了列古勒,他继续检阅县志和记录人口户籍的黄册,发现八年前,列古勒迁入了一名叫韩十二,从白玉京来的大夫,而这个大夫,在两年前的一个雪夜,莫名其妙地从自家院子里失踪了。
没有任何痕迹,就,一下子不见了。
他来这里,一直悄没声打听韩大夫的事,城里都说他医术高明得很,且又仁厚,对于穷困人家甚至倒贴药钱,真真一个活神仙,其他旁的,关于天花之类的,却意外地没有消息。
然后,就在韩大夫失踪的同一年,药材忽然成为了土匪的抢劫目标。
他对沈令说,阿令,你说有没有意思?
沈令想了想,说,是挺有意思的。
他拿了一摞县志放在炕桌上,翻了几页,俯身看向叶骁,叶骁面上一凉,笑道,“怎么啦?”
“眼睛还疼么?”
“不流眼泪了。”他顿了顿,“……灿灿身上恐怕要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