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一点也不好。沈令冷冷地想,叶骁,你不知道,与你一车的这个宦官,对你怀了怎样下贱龌龊的心思。
他觉得浑身开始发冷,冷得彻骨,一点一点儿,从脚底攀爬而上。
两人在距离王府两条街远的地方下了车,快走回去,到了角门,上了暖呼呼的轿子,被热气熏蒸,兼之回了王府,终于放松,沈令将头抵在轿壁上,只觉得由内而外的疲惫。
然后,在这天夜里,他又再次做了那场久违的梦。
这回却是在秦王府了,深楼远台,满地血色落花,只有他依旧是十一岁,□□身体,被阉割,流着血,躺在花上。
叶骁居高临下地俯身看他,依旧是玄衣纁裳,衣被九章,却没有带冠,乌黑长发盛夏瀑布一般垂下,落到他的脸上,水一样凉。
有一缕,落到他唇上,被他堪堪咬住。
在雪白齿列触上乌黑长发的刹那,他惊醒过来,喘着气,浑身发抖,牙齿格格作响,看着床顶精致纹路。
然后,沈令病了一场。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水土不服加上外感风寒而已。
毫不意外的,叶骁自动自发把这口锅背上了——不过这次确实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他的锅。
叶骁请了尚药局的医正来给他看病,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几服药吃下去就好了,只还略微有些咳嗽,叶骁不许他下床,直到他完全养好身体。
这一来,就到了月底,和黛容约定的日子。
十一月二十七,叶骁百般不情愿地带着沈令,去赴黛容的宴。
启程之前,他对沈令道,你就记着一件事儿啊,盯紧我,我要是暴起,你一定按住我,别让我把黛容弄死,千万记住。
不,黛容打算对你做什么?沈令满心疑惑,但是没问,只点点头。
黛容的别院离城二十里,建在江边一处矮山里,面水依山,极是秀丽清雅的一处别庄,
他们是中午时分到的,黛容行完礼哈哈一笑,热情地挽起沈令就往里走,被叶骁一下横在中间。黛容一点儿不犹豫,笑容满面地放开沈令的,抓起了叶骁的……手。
叶骁只做了一件事——单手解下佩剑,递给了沈令,
这气氛……不大对。沈令想了想,决定遵照吩咐,紧跟叶骁:这位爷可能忘了,就算没有剑,他也能一下拧断别人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