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的女儿也和她一样,做足了那份冰清玉洁的模样!
白蔷在虞幼宜身后,连忙递过张手帕,虞幼宜接了,攥在手里,并未去擦眼角的那抹泪光,只是泪眼朦胧地转向虞静珠
“我娘去世多年,难为二妹妹还这样挂念着。若娘泉下有知,定然会欣慰二妹妹的一片孝心。”
虞静珠整个人僵住,嘴角的笑冻在了脸上。
她明明说的是她阿娘许氏,虞幼宜这贱丫头怎的又绕到柳氏身上去了!
虞静珠看了眼阿娘面色不好的模样,急忙开口。
“姐姐,我是说···”
“妹妹无需多言。”虞幼宜上前来,一把握住虞静珠的双手。
“妹妹的心,我都懂。既然妹妹也还记挂在心上,不如明日待爹爹开了宗祠,我们一起去祭拜娘亲,想来娘亲也会很欣慰。”
虞静珠只感觉像吃了一肚子苍蝇一样。
什么拜见娘亲,她阿娘还好好地在她旁边坐着呢!
虞静珠躲闪不及,只能向虞景看过去。
她想反驳虞幼宜的话,可她不能,她不敢。她是庶女,是该叫柳氏一声母亲。如若不是虞景这些年一直纵着,论理,她甚至压根就不该称许氏为阿娘。
一个通房,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略得意些的奴婢罢了。
柳氏若还在,无须得虞景首肯,就可做主把许氏发落出去。
虞静珠看着虞景,只盼他开口说些什么。
虞景慢慢开口:“如此甚好。”
虞静珠呆住了。
许氏到底在府中横行了这么多年,最是会看人眼色。看虞景没什么反应后,立刻挂上笑意满脸。
“宜姐儿说得对,珠儿是该和宜儿一起去拜见下柳姐姐。”
说罢,许氏还轻轻擦拭了下眼角。
“柳姐姐去了这么些年,我也是想她得很。”
一个死人而已,她没必要为了个死人失态,死人又不会活过来。
更何况这柳氏就算是生前,也不及她在虞景心里的分量重。
虞幼宜看许氏这般模样,内心不禁好一顿咂舌。
好家伙,她自认前世的自己已经是很会逢场作戏的主了,这许氏看起来也不遑多让嘛。
简直比她前世六十大寿时乖儿请的戏子还会做戏。
如今倒真是后生可畏。
“许久不见宜姐儿了,当真是与以前不同了,越发出落得出挑了。”许氏调整过来,还是一番慈祥长辈的作态看着虞幼宜。
这神情,这样貌,就跟柳氏从棺材里跳出来了似的。
虞幼宜松开抓着虞静珠的双手,擦擦刚才眼角沁出来的泪。
“姨娘说笑了。许久未见姨娘,姨娘也是一切如故。”
许氏嘴角的笑意冷了些。
一切如故?讽刺她在府中熬了十年也不见虞景给她什么正经名分?
若不是老太太还在世,虞幼宜此番回来再怎么心下不甘也要恭恭敬敬地给她行跪拜大礼,且还要亲手给她奉茶。
虞幼宜瞧着许氏的样子就知道她想着些什么,当下讽刺地笑了笑。
许氏以为这正妻之位这么好得?
她从前也是辛苦操持几十年方才换来的荣耀圆满,许氏这丫头,以为正妻不在了就该轮到她?
她若是这虞家的老夫人,自然是要给虞景另娶贵女做正妻,怎会扶正区区一介姨娘。
想到这里,虞幼宜倒是对这位虞家老祖母有些感兴趣起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老夫人是还健在的,只是似乎不在府中的样子。
虞幼宜视线再次划过许氏。若虞家老太太在,许氏恐怕也不至于如此猖狂。
虞幼宜突然漾起一抹笑容,再度开口。
“难为姨娘,这些本不该由姨娘过手,姨娘却还愿意事事亲为。替我母亲辛苦操劳府中这么些年。母亲若得知,也可安心些了。”
许氏此人,野心怕是不止于此。
虞幼宜这句话,每字每句都是扎着心窝子提醒她只是个卑贱姨娘。许氏心头暗恨,但终究是硬生生压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虞幼宜。
虞景在上面看了许久,忽地发觉虞幼宜此身颇为素净,头上也没什么发饰。反观虞静珠,整个人似是被绫罗绸缎裹起来的一样,头上各色珠翠也晕着绚丽的光。
虞景深深皱起了眉。
“宜姐儿为何穿得如此素净。”
虞幼宜啊了一声,似乎很是局促不安。她急急忙忙轻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才慢慢看向虞景,有些踌躇不定。
虞景看着更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