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可他如今这一低头。
日后便再也别想拿此事攻讦。
“牧儿,可还有话说?”
嬴政眼中满是笑意,询问道。
“自是有的。”
嬴牧看向淳于越,让这位享誉大秦的博士面色愈发苍白,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畏惧。
“淳博士。”
嬴牧步步向淳于越毕竟,缓缓道,“我遥记得,儒家旬圣说过一句话。”
“你不要过来啊!”
淳于越眼中的畏惧更甚,甚至想要惊恐尖叫。
可朝堂之上,他实在不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举。
只是在嬴牧的步步紧逼之下步步后退。
最后,撞上殿内的柱子,退无可退。
而直到这时,嬴牧才缓缓开口,“荀圣曾言——
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
“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
“入其国,观其士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私事也。”
“不朋党,不比周,倜然莫不通阴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
“观其朝廷,其间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
“治之至矣,秦类之矣。”
旬圣对大秦可谓推崇备至,所以才发出‘治之至矣’的高度赞叹——
意为,治理的最高境界!
百姓淳朴,声乐不污秽,服装不轻佻,是古之民。
官吏恭俭敦敬,忠诚守信不粗鄙,是古之吏。
士大夫不结党,不营私,是古之大夫。
朝廷一向今日事今日毕,井井有条,是古之朝。
淳于越这些人天天嚷嚷着要恢复古制。
而人家的旬圣却是直言不讳——
还要恢复什么古制?
这大秦,便是古制的复刻!
你们都应该向他学习啊!
什么?抨击大秦?
那你就是在抨击孟圣、抨击旬圣。
你还是不是儒家人?
你对大秦阴阳怪气,就是对孟圣、旬圣阴阳怪气!
谁派你来的?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你想颠覆什么?
阴阳人滚出儒家!
“淳博士,”
嬴牧话锋一转,看着脸色苍白的大臣,轻笑道,“你莫非以为旬圣所言非实?”
话音刚出,数十道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朝中亦有儒家旬圣一脉的代表。
他们死死的盯着淳于越。
如果他敢说出不好的话。
他们就干当天晚上乱刀砍死他。
而其他人的目光则是落在嬴牧身上。
眼神充满畏惧。
“杀人还要诛心。”
为首的一名原本老神自在的官吏眼含赞叹,“好可怕的心计,不愧是陛下的子嗣。”
“嗯?”
嬴牧若有所感,迎着目光望去。
恰好迎上对方的视线。
而那大臣,还朝自己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嬴牧来之前便有过了解。
此人,真是大秦宰相,李斯!
“李斯吗?”
嬴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收回目光。
李斯固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也无所谓。
只要政哥还活着,就没人敢作妖。
大不了,让青龙多盯着他点。
“淳博士为何不言?”
嬴牧视线转向一旁的淳于越,咄咄逼人道,“淳博士既然认为旬圣与孟圣所言非实,自当不畏强权强烈抨击,一如淳博士抨击大秦一样。”
“我何时说过两位圣人所言非实!”
淳于越憋红了脸,恼羞成怒,“两位圣人之言,自是所言非虚!”
身为孟子一脉,他当然不能反驳孟子所言。
背后还有荀子一脉在盯着,他敢说荀子坏话就等着别他们剁碎了喂狗吧!
所以,他只能憋屈的在嬴牧面前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