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里很多人都是无罪的。”
“……”
“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话。”
马科姆很温和地说,他这一刻的声音像从胸口的最深处发出,低沉又有力地坚定:“但你最好能牢牢地记住,杰米,贵族和咱们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个头,一个身体,一张嘴,两只眼睛,我们并不比谁下等,也不比谁低贱。”
“哎呀,哎呀!你说这样的话,是活该要被杀头的啊!”
不等杰米说什么,旁边的犯人立刻开口反驳起来:“胡说一气!百姓和贵族怎么能是一样的呢?贵族老爷们天生高贵,这是打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规定好的。他们的手是用来握笔、握剑的,而我们的手是用来握锄头的。你要是想让一个握锄头的手去握笔、握剑,就好比从此让奶牛去负责打鸣,让公鸡去负责产奶,秩序混乱,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其他的犯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这种说法;
偶尔有零星的犯人似乎对此略略犹疑,但他们并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沉默。
于是,马科姆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中夹杂了几丝苦涩。
他也不说话了,像刚进来时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继续凝神望着不知名的远处,发起了呆。
牢房重新回归安静。
犯人们的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显然,刚刚的热闹和开怀仅仅是昙花一现,这样的沉闷和死寂才应是狱中的常态。
杰米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他自然不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么的无知愚昧,蠢的去信什么‘贵族高贵’的鬼话。
因此,他此时已经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财务官口中 ‘一个凶残的暴徒团伙成员’的描述,纯属是谎言、偏见、乃至污蔑。
眼前人绝不会是什么所谓的杀人狂魔。相反,这很可能是一个正在觉醒中的时代先驱者,一个试图改变不公平世界的革命者。
这么一来,那个所谓的‘暴徒团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能隐隐猜测出一二了。
甚至连财务官为什么选择自己来套取情报,所谓的‘你是最合适’究竟是怎么个‘合适’都不那么难猜了——因为莫须有罪名入狱五年的无辜少年,一个遭受贵族迫害的可怜少年,不正是站在贵族对立面的那一类人的天然盟友吗?
“可是,我还要继续完成这个任务吗?”
杰米不禁陷入了一场剧烈的思想挣扎中:“……如果我现在说不做的话,变态财务官一定会把我扔给之前的那个恶棍,让他拧掉我的脑袋;如果我选择敷衍了事,一直拖延的话,变态财务官兴许会乐意等上个把月,可等到渐渐失去耐心,再也等不下去后,依然会把我扔给之前的那个恶棍,让他拧掉我的脑袋。”
想想之前被欺负的乔治……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里一阵恐惧。
“如果我去做的话。”
他又想另一种可能:“骗取信任、套出情报,出卖他人,向财务官告密……”
“哦,见鬼!”
他沮丧又自厌地想:“我要变成电影里最遭人恨的混蛋了!”
太难了!
做出决定太难了。
杰米当晚辗转反侧,想得心都快碎了。
到后来,他实在没法儿再睡了,干脆悄悄挪到牢门旁边,趴着栏杆的缝隙,目光一直穿过去,遥遥地望着那长长的、黑暗的走廊,想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锁的大门,想着天空,想着星辰,想着阳光,想着鸟儿,想着自由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我正经写文都会扑,放飞时反而有人看,所以,我寻思这本没准儿药丸,可也懒得催大家评论打分收藏了(不催但暗示)。不过,假如有刚好喜欢这个风格、又发现这文没啥人看的读者,记得多多爱护作者,时不时支持下,给点儿码字动力(不强求),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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