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打了个冷战,胖厨娘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小声哽咽起来,“据说那位老伯爵大人家里,可是经常有漂亮的贱民男孩子悲惨死去,总是悄没声息地就埋了,连个囫囵尸体都找不到。”
已经快到午夜,庭院里唯一一颗未被砍伐的大树里,忽然飞出一只夜惊的鸟雀,发出一声不详的凄惨鸣叫。
下人房灰惨惨的阴影里,中年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被这无力抗争的命运击垮了脊梁。
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颤抖而怯懦:“珊历大婶,谢谢您的好心。可既然老爷已经当面同意把小澈苏送人,断无再收回命令的可能吧。——就算安迪少爷再不情愿,他爹敢违背伯爵大人的意思么?”
“可是,可是……”珊历大婶焦急地冲着他吼起来,“你难道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送给那个伯爵大人,你也不怕,不怕——”
“珊历大婶,您去歇息吧。”苦笑截住了她的话,澈安轻轻摇头,身躯佝偻着,显得有些窝囊,“这就是我们贱民的命运,轮到谁头上,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关上门抱着儿子,澈安没有再开灯,即使是那盏昏暗的下人房原配灯,也再也没有亮起。
一片黑暗里,一大一小两父子相拥而坐,懂事的小澈苏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
——和怯懦的言辞不同,那手一直很稳定而有力,成片的茧子粗粝却温暖,让今晚一直忐忑不安的他终于感到了些安心。
不知多久,慢慢把怀里已经沉沉睡着的小澈苏放在了简陋的床上,男人望向了窗外一团漆黑的夜。
即使没有任何灯光,男人的眼睛在暗夜里也依然亮得惊人,有如伦赛尔星球上最偏远的戈壁滩中上空孤独的星光。
清晨的朝阳一样升起,霍尔庄园因为昨晚的宴会而歇息得很晚的贵宾和主人都在沉睡,只除了那些依旧要早起准备服侍他们的佣人和厨师厨娘。
早早地备好了丰盛的早餐,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整个庄园里人声渐渐沸腾,远道而来的贵宾还没有起身的迹象。得到主人霍尔男爵的示意,一个下人鼓起勇气,敲了敲似乎依旧在沉睡的伯爵大人的厚重橡木房门。
敲门声响了很久,也没有回应的迹象。
得到回报的霍尔男爵犹豫了一下,心里有种奇怪的不安,终于令人撞开了紧闭的房门。
短暂的沉默和震惊后,首先发出尖锐的恐怖惨叫的,是两个走在头里的女佣,紧着着,一脸惨白的男爵大人也踉跄着退出了房间,趴在了门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雕花的胡桃木大床上,五十多岁的伯爵大人大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浑身沐浴在暗红色的血色海洋里,除了胸口致命的一个血洞,惨不忍睹的下身,也同样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纷乱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衬着仅余的一点雪白真丝花纹,显出了一点对比强烈的残忍。
不过十几分钟后,神色紧张全副武装的一组皇家警察和几个宪兵队的专案调查精英掌控了整个庄园,开始全面搜寻一切罪案的蛛丝马迹。
身份尊贵的伯爵在全帝国数量也不是很多,这种地位的人被谋杀本身已经足够轰动整个朝野,更何况这种手段残忍、作案高明的凶杀就发生在皇城中,怎么不叫位高权重的贵族们人人自危?
随着检查侦破的进行,皇家警察局专案组的头目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门是从里面拴上的,洞开的窗户只可能是唯一的歹徒出入路径。
可是,草坪外正对着贵宾客房窗口的摄像头居然被人为提前破坏,庄园严密而昂贵的安全监控系统也在昨天夜里遭到了某种强大的入侵,以至于负责监控的侍从一晚上看到的都是被植入的替换全息图像。
而案发现场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凶手明显地知道该怎样隐去和销毁指纹及脚印,就连凶器也没有随手抛下,而是被冷静地随身带走。
从伤口破坏程度看,那应该是类似普通多用军刀的匕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除了手法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外,整个谋杀现场没有显出比别的案件更加不同之处。
不像是突发的入室抢劫或者临时起意,这明显是经过了周密的策划和布置,从动手者的身手看,竟似是专业的杀手或者军人?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啊,杀人了……
大家不要乱猜,都猜对了,我好没有成就感,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