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商沉脸咳嗽了一声,道:“慕远,你这次究竟怎么触犯了皇兄,下御令命密禁卫拿你回去,还道死活不论。今天赵谨到少师的大营如此一说,我都吓了一跳。和少师商议上折子保你,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好动笔。”
司徒暮归摇头道:“此次触怒皇上,是臣自找。十五殿下和少师都不必费心。此事怎么说我都是个砍头的死罪。只是我留在宫中,皇上要治我死罪还要度量顾忌。气坏了龙体我就更罪过。索性走这一行,皇上定能猜到我行踪。密禁卫拿人时兵刃上难做担保,倘若一个失手取了我性命,能省不少事情。”
恒商听他轻飘飘地将话抛出来,甚是无奈,司徒暮归接着道:“况且最近一向在朝中听说蓼山县热闹的很,正好来看看。”
恒商道:“慕远,我从几岁到今日和你十几年的交情,你与我还有半师之恩。你若有事我万不能不管。你究竟怎么得罪了皇兄,说与我听,我才好想办法开解。”
司徒暮归只当水漂敷衍过去:“只是陪驾对局,局面凌厉时,顾不得后路飞象将军。定局不能悔了。”
恒商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思索留到日后慢慢再套实情。出了书房,客房也已收拾好,顾况吩咐小厮备了两大桶热水侍侯恒商和司徒暮归各自洗漱安歇。
恒商瞧着顾况,有话此时又不方便说,于是道:“你脸色不好,好生歇着。”顾况垂手应了,待两位贵人安顿完毕才跌跌撞撞回房去睡。上了床只觉得天旋地转,模模糊糊自己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该不会都是做梦罢。
第二天,年三十,过年的正场。顾况大早起床,出门就看见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程适。程适一见他立刻晃过来,伸手向院南一比,压细嗓子:“昨天半夜来的那个人,我在门缝里看怎么像那位司徒大人似的。”
顾况不禁佩服程适一双雪亮的贼眼,低声道:“轻声些,那位大人此次来不知道是办什么要务,不能暴露行藏。”
程适咧嘴道:“晓得了,我只当不认识他。”斜眼看顾况,“顾贤弟,你离我三尺远是不是防着我再怎么着你一口?你放心。”伸手剔了剔牙,“昨晚上那一口,我回房也漱了半天嘴。”
顾况铁青下脸,回头便走。
程适在他身后抹了一把嘴,龇牙嘿然道:“不过别说顾贤弟,亲着滋味却不错,软得很,又嫩滑。哈哈~~”
眼角的余光蓦然瞥到,恒商正在近处一根廊柱前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