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爸爸,只生活在照片里、亲人的回忆里,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里的爸爸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以魂体的形式。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好像无话可说,只是堵得心里难受,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不停流着,像是忘了关的水龙头,隔着朦胧的泪眼,他直直的盯着父亲。
而他的父亲,脖颈上带着惨烈伤口的冤鬼,不复在手表里的激动,就这样静静的飘在他的身旁,贪婪的望着他的儿子。
此情此景,正是应了苏东坡的那句词: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灵素静静坐在一边不打扰,李茂源默默的,眼圈泛红的看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过去好久,刘长青忽地笑了笑,朝儿子挥挥手,便又对着灵素磕了几个头。
灵素点头,问道:“你决定好了吗?”
刘长青点点头。
刘家贝擦着眼泪,也笑着点头,能看到父亲的鬼魂,他应该满足了,父亲有他该去的地方,他没有留恋和不舍。
灵素:“那好,我现在就送你进鬼门。”说着,她单手在空中一划,一扇黑色的门凭空出现在了面前,接着,无声的打开,一条黑色的路就出现在面前,路的前方闪烁着幽红色的光,像是在为人来者指引着方向。
灵素:“去吧”
刘长青依言踏进大门,站上了了黑色的路,转过身来,看着儿子微笑着挥挥手,大门缓缓的关上了,刘长青的身影消失不见。
最后的一眼,刘长青泪眼朦胧中似乎听到父亲在说:“好好保重,我的儿子。”
“爸爸……”刘家贝喃喃的念着。
灵素:“你爸爸最后的心愿已经了了,去地府准备投胎了。放心吧,他生前没有做过坏事,又冤死,下辈子会投个好胎的。”
刘家贝一时百感交集,有些不舍,又觉宽慰,却又出奇的平静,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过了好久,才吸着鼻子,擦去又掉下来的眼泪说道:“谢谢你们!”
李茂源擦了擦眼泪,去吧台又点了三杯热饮料端过来,把其中的一杯放到刘家贝面前:“喝点热的,心情会好一些。”
刘家贝道了声谢,双手握住杯子,缓缓的说:“我是八岁那年知道父亲的死因,知道他是因为去追送给我的长命锁才死去的,从那时候起,我的心就像是丢失了一块一样,心里头空落落的。我开始追查杀死我父亲的凶手,去找办案的警察,到处去找目击者……我的家人都不理解我,都劝我放弃,我也明白,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找不到凶手,可我没有办法放弃,渐渐的成了一种执念吧。”
“今天见到我的父亲,知道他惦念我,我很高兴。知道他这些年的遭遇,又更狠那个凶手”他抹了把汹涌而出的泪水,说:“今天谢谢你们,我等下就去找负责我父亲案子的警察,他和我一样,从来没有放弃过。”说着,他站起来,深深的鞠下一弓。
李茂源赶忙站起来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有生之年,能找到真相,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刘家贝赶着去找办案警察,跟李茂源互相加了微信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李茂源异常的沉默,时不时的偷看灵素一眼。
一次又小心偷瞄灵素的时候,被灵素一转脸给碰上了,他不禁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灵素:“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李茂源犹豫了下,说:“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姑娘叫孙书瑶,15岁,上初中二年级,长得很漂亮。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是质检员,妈妈是医生,爸爸妈妈非常的爱她,她像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小公主,无忧无虑、活泼天真。可是有一天,她的爸爸失踪了,没有留下一句话,人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和她妈妈四处去寻找,去了所有他可能去到的地方,发了无数的寻人启事……公安局立案后,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警察负责这个案子,他和他们一起找,一起查,可是找了好多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他们猜测,她爸爸可能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小姑娘……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只想找到尸体,把她爸爸接回家,好好安葬。”
“我就是那个警察,这是我24岁参加工作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今年我39岁了,整整过去了15年,这些年,虽然我不当警察了,可是我也一直在和那个小姑娘联系着,我们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得知她父亲失踪的真相,知道她父亲是生是死。”
灵素:“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几十年追凶不止,该是有多大的决心和毅力啊!
孙书瑶的故事也非常令人难过,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