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灵素去了露台。这所房子里，她最喜欢的地方除了客厅沙发就是这里。

露台位于二楼，从二楼最里侧有个单独的小门直接通到那里。露台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墙边种了一溜的不知名的花，花朵小小的，有红有紫有黄有白，连成了一片，甚是好看。

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把那方方正正古老的宫殿、造型各异的现代化建筑尽收眼底。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市井百态的生活。

每每远眺，灵素都会觉得心胸开阔，一种夹杂着喜悦、欣慰而又振奋、充实的的无法言说的感受盈满心头。

露台中间位置放着藤桌、藤椅、太阳伞和一把躺椅。

灵素看的累了，便脱了鞋子去躺椅上躺着，身体随着躺椅晃晃悠悠。太阳伞遮住倾泻而下的夏日阳光，给她带来一片阴凉，静谧而悠闲。

她随意刷着手机App里的小视频，忽然，眉头便皱了起来，紧接着，跳下藤椅，趿拉上鞋子，急急的往出跑，边跑边喊:“程倾阳，松松，快出来，出事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程倾阳听到声音抄起松松就跟着往外跑，一直到跑到小区门口，正看见有出租车停在那边，便又马不停蹄的上了车。

“师父，去市立第三幼儿园，要快！”灵素一口气说完，才抽出个空隙，将一直趿拉的鞋子提上。

程倾阳一边帮松松在中间位置坐好，一边大喘着粗气:“发生了什么事？”

跑的太急了，程倾阳汗如雨下，把T恤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他抖了抖衣服，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默默地递过来一包纸巾。

灵素接过纸巾，道了声谢，抽出纸巾擦了擦鼻间的汗，将手机里的视频点开，递给程倾阳。

程倾阳一边擦汗，一边看视频。

这个视频是刚刚才发布的，画面中，正午的烈日下，二十几个小朋友们排成长队，一个牵着前面一个的衣服，排着队的，正从幼儿园里往外走。小朋友们不怕晒，一个个的都笑嘻嘻的，奶声奶气的唱着歌。

老师在距离小朋友们不远处走着，穿着白色的纱裙，紧低着头。

这时候，传来了画外音:大家都来看看，市立第三幼儿园的老师大中午的带孩子们到户外来玩耍，大家看看现在室外是多少度，孩子们一点防护都没有！这老师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程倾阳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见视频中，一直没有抬头的老师忽然间僵直的抬起头来，那是张普通的无神、疲惫的脸。这时，拍摄者估计是为了让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彻底曝光，便将摄像头拉近了，老师的脸庞占据了整个屏幕。

忽地，程倾阳觉得眉心被轻碰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正看见灵素往回收的手。

他的眼睛再转向屏幕时，那张普通的脸变了，变得极其可怕，吓得程倾阳险些将手机扔出去，但他好在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了，很快稳住了，头发却不受控制的根根直立，大夏天的瞬间就凉快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枯黄、干瘦，像是骷髅上面覆盖了一层黄皮一般。额头上是一层层的皱纹，眼眶里面没有眼球，两个黑框框像两个黑洞，能将人吸进去，里面是无尽的深渊。鼻子没有鼻梁，只有两个小孔，像是谁在纸上随意点的两个墨点。嘴巴是软巴巴的两层皮，像额头一样，全是褶皱，像是所有脂肪被抽干后的沙皮狗。她的嘴角弯着，在阴恻恻的笑。

程倾阳往松松那边挤了挤，松松接过手机看去视频，程倾阳脸侧过去，唯恐再看到视频上的脸，低低的问：“这是鬼？”

灵素点头，神色焦急，不停地看着外面的路况:“师父，还有多长时间能第三幼儿园？”

“不堵车的话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能不能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