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不管外面的世界闹成什么样,似乎总是影响不了六诏山。
李素君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而朱伯沐见到李素君推门后,特意打量了她一眼。
火光映照之下,李素君的脸颊上如新月生晕,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朱伯沐放下手里的书,从书桌后起身,直接走到了床上坐了下来。
李素君见到朱伯沐的样子,转过身从一个农妇手上接过了铜盆,抬着铜盆进了屋里,把铜盆放在床脚,然后帮朱伯沐脱起了鞋。
坐在床上的朱伯沐看着跪在地上帮自己的脱鞋的李素君,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之前看书时,总是冒出的种种想法。
“水温…”李素君刚开口,朱伯沐就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刚好…”
见朱伯沐说可以,李素君这才低着头帮朱伯沐洗起了脚。
李素君帮自己的弟弟,还有母亲都洗过脚,但是从来没有洗过类似朱伯沐这种,脚底全是硬茧的脚。
可能是刚才晚饭的事情让她对朱伯沐送了一丝堤防,也少了一丝害怕,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朱伯沐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的李素君,想都没有想就开口回应道。
“你的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李素君说到一半,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用很生硬的语气说了出来。
或许是片刻的安静让朱伯沐放松了不少、亦或者是朱伯沐真的需要一个人倾听他的过去,总之对于李素君的问题,他没有遮掩,而是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十二岁那年,家里人被清兵抓走,全家几十口人,除我之外没有幸免……”
‘为了躲开清军的追兵,我从山东南下,一直走到了滇南,然后…’朱伯沐顿了顿:“然后遇见了沐勇他们,再然后就遇见了杨木波,最后是你……”
“山东?我听我娘说过,似乎离这里很远…”李素君帮朱伯沐按着脚,感觉差不多之后,把脚擦干净,让农妇进来把水抬走。
然后像以前一样,把朱伯沐的脚放在自己的腹部,坐到了床上,用薄被盖住了朱伯沐。
“是很远、我大概走了三年……”说起这段回忆,朱伯沐大脑出奇的放空了一下,没有那些繁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