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二十八年，秋。

嬴政二次巡游结束。

始皇帝回到咸阳，坐阵大秦。

......

南安县。

时值傍晚，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官道旁有一间客舍，屋顶被雨点打的劈啪作响。

简陋的客舍内，年近六旬的店家正在忙活着晚饭。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狗吠，接着是沉重的敲门声。

“还有人来？”店家眉头一皱。

“今儿怎么这么多人投店？”

打开门后，门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蓑衣，头上别着一根木簪子。

蓑衣内褴褛衣裳，脚下是一双草鞋。

看少年的打扮和附近的农人无异。

他腰间别着把短剑，身后背着长弓和竹筐。

少年行了一礼，“店家，天降大雨，我来投舍一晚。”

店家那对迟暮的双眼中透露着一股子精明。

“可有户牒？”

“有。”

少年不紧不慢地从褡裢中摸出户牒。

大秦的户牒是用木板制成。

他把户牒递给店家。

“南安县，泽平镇，九夫里人，赵允嘉，流民籍。”

看到‘流民’二字，老头皱了一下眉头。

赵允嘉道：“老丈，天降大雨，特此过来投店，我将这一只野鸡给你，付个投店的费用。”

“还望老丈行个方便。”

老头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

私自收留流民，万一此人身负罪责，到时候被官府追查起来，是要遭连坐罪罚的。

他挑了一些十里八乡的事情询问赵允嘉。

赵允嘉一一作答，并无纰漏。

店家这才放心，“进来吧，把武器都放在前面。”

赵允嘉点头答应，把短剑和长弓放在了前面，走入客舍。

他收起了户牒。

自秦国商鞅变法后，户籍管理变得严苛起来。

奉行法令：“五家为伍，十家为什，伍什连坐”。

便是说“伍什”之中一家犯法，十家连坐的制度。

凡大秦子民，生子要登记，亡人要报告除名。

凡是在册的人，要履行一系列的义务，包括缴纳赋税，服兵役。

要是有人隐瞒包庇罪犯，被知晓了一样要受刑罚。

官吏经常严查户口，以防隐瞒。

秦孝公死后，一众贵族联合起来，将商鞅打成叛臣。

商鞅出逃，逃到一个客舍想要投宿，却因为没有户牒，而被拒之门外。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客舍的里堂中，有五个人正围着地灶烤火。

赵允嘉衣衫湿润，便挤了后去。

那五人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