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妮嘻嘻笑起来,“等我好了,就找你去荷塘捉小鱼儿。”
“妮子,杜丫头才说你要少下水。”郑婶子没好气瞪她。
郑佳妮吐了吐舌头,两眼半睁半闭要做鬼脸,谁知腹部又是一阵巨疼,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杜明昭与郑家母女告辞,在回家路上她盘算起了几桩事。
给郑佳妮看病那时,她就在想扎针,如妇科病这类,子宫、腹部这块的,配合针灸效果会更好。
看来她得尽快进一趟镇子。
还有药材。
杜明昭不知道泰平堂的药材从哪处供应,但既然她身处抚平村,那村中的田地是否能利用起来,给她用来培育药田?
这事是杜明昭前世从没接触过的,是个大工程呢,略微一思索就觉得亢奋。
回杜家用饭时,杜明昭便问了何氏关于田的事情。
她夹了一筷子的宽面,何氏手搓的面条今日做的宽扁,加上肉沫与葱制成的臊子,搅拌几下过后入口还带了微微的辣味。
杜明昭吃了两口,脸蛋腾得升起绯红,“娘,你放辣子了?”
“就那一丢丢的。”
何氏自己碗中可是红通通一片,这辣子是从何家拿的,她吃得爽快的很。
“我说怎么吃的也觉得呛。”杜黎吃得边哈气边嗦。
他和杜明昭一样,两人因辣味都被染红了脸。
何氏忍不住发笑,“你们还真是父女,一模一样。”
杜明昭没遗传何氏的不怕辣,倒是遗传到了杜黎的特别怕辣。
何氏大口吃面,摇摇头道:“这样吃很香的,可惜你们吃不得,下回不给你们添了。”
杜明昭灌了一大碗的水入肚,她辣得喘气缓和,“娘,咱村里买地花钱不?”
杜黎和何氏都看了过来,何氏纳闷极了,“咋,你突然问这个。”
“我想着要不要整个药田,把泰平堂给弄起来。”杜明昭在脑中规划整个蓝图,那是一张很宏伟的图画,“咱家自己供给自家药草。”
“你说田啊。”何氏轻瞥了一眼杜黎,又道:“我记着好像咱家有几亩的田,不过都盘出去了,对了,是不是快到算账的日子了?”
“每年四月底,是要到了。”杜黎点头。
“咱家还有地?”
杜明昭双眼骤现亮光,像是在沙漠偶遇甘露,这意料之外的喜悦将她的脉络全都打通了,浑身舒畅,“娘,明日你带我去走一趟地里。”
“你真要去看?”
何氏迟疑着,每年那地盘出去也有几两的碎银,若杜明昭执意要地,何氏是会纵着她的。
想着田地,杜明昭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的难掩兴奋。
清晨露水刚凝结在家门前的枝桠之上,杜明昭已戴好斗笠背挎小竹兜,拽着何氏离了家。
大早上空气十分清爽,呼入杜明昭口鼻之中的气体似乎还沾染着些许微露。
何氏无可奈何,领着杜明昭沿小石子路来到田埂,两人走过被水浸过如软泥的埂地,来到离杜家菜地不远的田间。
“就是这儿了。”
何氏往前一指,她点了点,“你看这里,还有那边,这几处都是咱家的。”
共有四处田。
杜明昭顺着眺望,这时的日头还不算烈日,四月中的清早,田间涌来丝丝凉意的春风,将她耳后两缕青丝吹起。
何氏去了菜地,一日下来她还得做不少农活,一家人的时蔬都靠菜地养活。
杜明昭便自己沿着田埂走走看看。
图方便,她换了一件原身穿旧的秋色布衣,这个色偏浅褐,还算耐脏。
杜明昭刚走到一处田的中央靠边处,着地生长的野草令她眼前一亮。
茎平卧于地,叶片圆扁。
杜明昭刚蹲下,身后就有道声音,“杜姑娘。”
她的轻笑一滞,杏眸回转之际,有些许难言的神色。
宋杞和满头如瀑长发今日全系紧露出他光洁的额面,肤白的面轻易可看见血管。
他咳了两下。
杜明昭不满地瞪他身后的应庚,“不是说了不便吹凉风吗?给你家公子披上衣。”
应庚照做了。
宋杞和那双桃花眼轻眯起,一直望着她,笑意如墨晕在其中。
他这副孱弱却又不输颜色,如那初春桃花瓣儿,要落不落、可怜兮兮的漂亮,他最是懂她吃何等模样,也惯会伪装。
杜明昭垂头不语,宋杞和便主动走近,“你在翻找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有关经行吐衄来自于中医妇科理论,是一种青春期常见的经期流鼻血或舌头出血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