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不会是小宋吧?”何氏灵光一闪,顿时一拍大腿,“我的个乖乖,我说呢,把你送回来的是小宋,也就小宋人、人俊心善还去请郎中给你看病,这小宋可真是的,做啥这么客气呢?要不我去问问他花了几个钱,我给他送过去。”
杜明昭摇了摇头,“他怕是不会收你的。”
薛径不肯说就已经摆明了意思,那就是宋杞和不想杜家人知道是他。
可为什么?
宋杞和为何连找郎中都要伸出援手,他有什么必要吗?杜家与他更是不熟。
杜明昭闭合起眼,她头又隐隐作痛,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宋杞和是什么意思。
“小宋这孩子。做了这等好事还不愿给人知道,唉,我就知道他是个实心眼儿的,没啥坏心。”何氏叹着气,又道:“往后咱们可得对小宋好一点、再好一点,等你爹回来我得把这事告诉你爹,看咱们能不能帮上小宋点啥。”
杜明昭心头复杂的很,宋杞和在何氏心里印象都这般好了,她可怎么再把插在杜家头顶的小白花拔了丢出去?
真怕就此生了根,盘得越来越深。
“对了昭昭,你今儿怎么还懂医理了?”何氏瞎嘀咕着,“娘怎的不知道你还能看懂医书,你外祖父带来的那些本只差没落满灰,平日你不是喜动最不爱窝在房里捧书……”
“娘,我头疼,我想歇着了。”
杜明昭大呼不妙,她赶紧装面露痛色,这一招果然把何氏的注意力吸引开。
“又头疼?那晚饭你还吃不吃,我才煨上了汤。”
“不想喝了,我先睡会儿啊。”
杜明昭翻身又闭起了眼,何氏不愿打搅她休养,想着薛径说的一刻之后去取方子,拿回来刚好差不多是杜黎回来的时候。
何氏出了屋直接往村北去了。
……
杜明昭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在中医院硕博连读的那几年,她的爷爷大限已到,医院也无力回天,杜明昭陪在病床前,陪伴爷爷的最后几日。
杜爷爷年轻时曾定下过一门娃娃亲,后来逢乱世逃亡,女方死在了逃难路上,他终身未娶。
杜明昭是爷爷一手抚养大的,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爷爷知晓自己撑不住了,他最后和杜明昭说了几句话,“昭昭啊,只可惜……可惜我没机会看你结婚,往后爷爷走了,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好夫婿,从医之路要铭记不忘初心。”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老爷子说不习惯现代的“老公”,反而每回提的都是“夫婿”。
杜明昭抹着眼泪,送走了老爷子。
她没告诉老爷子,这一生恐怕都会让爷爷遗憾了。
为医,她会尽力做到最好。
可结婚嫁人,这是杜明昭从没想过的。
自学医后,她对男女那档子爱情向来看得很淡,在中医院也曾有男生追求过她,但杜明昭生不出丝毫感觉。她想着与其应付一个男人,为一个男的掏心掏肺的,还不如多啃两本医书,好在期中期末拿个高分。
这一辈子能被爷爷收养,再到优异毕业证书和享誉京市的中医大夫,她觉得这样过没什么不好。
只是为什么莫名就来到了这里?
屋外头公鸡咯咯咯鸣叫,杜明昭皱眉不瞒想翻身,脑后的伤疤不小心被碰到,她“嘶”了一声,还是被疼醒了。
扭了下头,屋子那扇木窗开了半拉,天已经亮了。
杜明昭还是有点不习惯突变的环境,好在她前世就是个安静冷清的性子,心理承受能力也较好。
她起身将皱巴巴的衣衫褪去,从原身乱糟糟的衣裳堆里找出一件手感舒适的棉衣换上,再又去好好梳了一把头。后脑头发被她从一半的位置系起麻花辫,这样上方头皮的头发松垮着,不至于扯到伤口,而底下的也不会显得散乱。
杜家对杜明昭还真是很疼爱,农村丫头屋子里头有梳妆台的可不多见,况且妆台桌上竟还有一笼半大的妆匣。
屋外何氏已经喊着吃饭了。
杜家的早饭因杜黎的缘故用的一向很早,此时杜黎见杜明昭缓缓走来,慈爱地弯唇,“昭昭可是好些了?”
眼中之中的关切极深。
杜明昭心底涌起一股羡慕,既是羡原身有父母,亦是羡父母将其捧在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消食困难的方子来自百度
紫河车不属于草药,感谢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