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水晶吊灯下,香槟飘香,菜肴添色。宋家上下对康咏筠的谈吐表现非常满意。康咏筠毕竟作为长子曾经帮助父亲处理生意,参加的宴会及社交场合很多,离开军营的话他的举止更像名职业经理人,这也是美国社会的熏陶。
宋子文是留美正牌博士,康咏筠也从他那里学到很多政经关系,丰富了他的经营理念。战后他退出军界同宋子文发起成立了“中美经济发展基金会”,并作为中美建交后首批访华的企业家,促进了民间经济发展。
饭后,一曲野蛮女友电影中的《卡农》获得了众人一致叹服,纷纷要求再弹一首。康同学活动下手指,谦笑着弹了首SHE的《月桂女神》。一时间人们忘记了鼓掌,从回味中醒过来,询问如此天籁从何而来。康咏筠只好说是母亲的一位追求者谱写的,从来不知道作者。随即迎来一片惋惜之声。
宋子文看看时间,说道:“我们去书房喝杯咖啡吧,让伯君休息一下。”
这是要谈点正事了,于是俞大维跟康咏筠被带到了书房。
先是谈起当今的外汇问题还有外交,然后引申到国内局势。康咏筠不失时机的提出希望引进德国MG34机枪,同时报出了裕和公司非常优惠的价格,说是产品推广价。宋、俞两位**见他只是想要30挺MG34,不是什么大事轻松的答应了。宋子文经营税警总团,见康咏筠的部队武器配置别具一格,于是也效仿行事,给孙立人的第四团同样装备了MG34等枪械,在淞沪战役中发挥了应有的威力。
不知不觉几人将现有的国防品评了一番,康咏筠知道自己人单力薄,这几位也无法左右局势,只是提出了国防经济学的理念。引起了宋子文的赞赏。
康咏筠主要对国防经济中一系列问题,如军费开支、国防工业基础、国防采购、军火贸易、军备后勤、军事人力资源等做了归拢和梳理,就因应战争的需要,进行了军工生产、后勤管理、战争运筹等方面的建议。提出了国防生产后备能力的建设,指出如果中日战事一开,沿海的兵工系统遭到破坏,如果没有深入内陆的后备军工,那么部队的后勤就会出现严重问题。他建议在重庆、成都、西安等城市建立新的兵工厂,如此一来不仅能够继续支援正面战场,也可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宋行长,俞署长,我最近想在西安开一家商贸公司,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参股。”康咏筠说了半天国防经济和后备建设,开始引入自己的话题。
面对一年后开始的抗战,康咏筠知道战争的胜利需要后勤的有力支持,所以暗中积蓄力量,进行各种物资储备,这是个比较庞大的计划。他需要国内有良好的人脉关系来打通各种关节,更需要大量资金。对他来说,抗战不是他晋身之阶,否则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天子门生的他升至中将也是时间问题。而是想尽个人所能为国防、为民众减少损失,提高部队战斗力。
西安,便是他选择的后方战略储备仓库,这里没有被日军兵锋染指,交通也相对便利,关键是不会有重庆般众多的避难官员,省去了被人分一杯羹的麻烦。他通过关外练兵时洗劫的日本商铺,银行逐渐积累了可观的财富,另外他还派出一些老兵组成的特别行动组,对河北,河南,山西的一批大烟馆、赌场进行了诸如打劫、绑票活动来获取资金,加上裕和公司的大部利润全部用于弹药采购,不仅贿赂国内巩县兵工厂,金陵兵工厂来购买枪弹、炸药,还从德国、捷克、比利时等国家购买了**K79钢芯穿甲弹、M24手榴弹、20mm机关炮弹、75山炮弹等弹药。
可以说提出在西安建立商贸公司,只是个幌子,商业肯定会进行,但是主要目的是建立战略储备仓库。到时候战端一开,指望校长给及时调拨后勤,他们部队就要先喝西北风了。
宋子文跟俞大维对视一眼,疑惑的问道:“西安,你怎么想到哪里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军海军力量太过薄弱,我们无法守住沿海城市。只能依靠后方进行抵抗。通过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可以看出日军舰炮犀利、又有航母支援,我们只能通过陆军决战。蒋百里将军曾提出持久战,我也是这个理论的支持者。所以西安作为西北重镇,可通苏俄获取资源,也可凭借潼关之险抵抗日军。我们先下手为强,先一步经营,早一步受益。”康咏筠如是说道。
两人听完陷入深思。宋子文表示计划可行,但是要做周密安排。康咏筠表示一切听宋行长主意。
月上中天,俞大维跟康咏筠辞别宋子文。两人在车里静坐了一会,彼此各有心事。
俞大维首先开口问道:“伯君老弟,你可知今晚宋行长为何设家宴请我们。”
康咏筠自然不知:“还望俞署长指点,下官也是心存疑惑。”
俞大维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不是请我,你才是主角。你在南京给人的印象很好,委员长也常提起你。你跟宋行长在美国投资也获益不斐,昨天你见了孔家大小姐,令仪对你的表现也算满意。今年令仪周岁21,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孔宋两家委托我说媒,今晚的家宴是宋家先期对你的考核罢了。”
“砰”康咏筠大惊而起,脑袋重重的顶住车棚上,语无伦次的说道:“这,这,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这样。我对孔大小姐没有非分之想。”
“这事我能开玩笑么,令仪温婉端庄,你也是年少英才。我也很看好你们。”俞大维拍拍他肩膀。
康咏筠急急的摆手道:“俞长官,问题是下官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们家豪门深四海,下官实在担当不起。”天哪,要是跟了他们虽说朝中地位无人能撼,但是也就被吃的死死的,一辈子替他们卖命吧,他心里马上就否决了。
俞大维也吃惊道:“是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不过你还没结婚么,如果做了孔家女婿可是前途无限那。”
“俞署长,我女朋友现在霍普金斯医学院留学,我们共同经历塞北的抗日生死,感情非一朝一夕之事。请带我向两家表示歉意。虽是厚爱,咏筠实不能受。”康咏筠坚决辞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