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当地驻军,纵队人马开赴延庆,休息一晚后直达北平。
何应钦接见了康咏筠和杜擎峰,自然对他们的成绩好一通赞扬。随后要求他们尽忠职守为党国效忠,鉴于目前形势紧张不要再去敌后行动,听候军政部安排。何应钦随口问他多少人伏击的日军中队,同时准备在北平南苑给他们安排驻地。
“什么不到70人。就能全歼日军一个中队!”何应钦大吃一惊,以前接到报告全歼日军中队,要不是报务员是自己派去的,他是不会相信这支小部队取得这样的战果,还以为康咏筠已经扩充了人马。
康咏筠尽量淡化战斗色彩:“其实我们主要开始缴获了不少日本机枪还有掷弹筒,他们又是行军状态,所以猛烈火力之下,侥幸取得了这样的战果。”
“年轻人,你很谦虚嘛。”何应钦笑笑,摆手说道:“日军的战斗力我是知道的,即使行军状态遭遇伏击,也不是随便能一口吃下,就是200头猪也要打上半天。副官,给我安排下时间,我要检阅这支虎狼之师。”
北平南苑机场,何应钦在康咏筠陪同下,从纵队面前走过。战士们昂扬的斗志,饱满的精神是何应钦在北方地方部队里所不曾见过的,那阳光下排列整齐乌黑锃亮的歪把子和九二重机枪更作是为歼灭日军中队的见证。队伍虽小,但是杀气腾腾,好像随时听候命令消灭遇到的敌人。
何应钦观看了部队举行的攻防演练,迫击炮组现在改操纵九二重机枪进行远距离火力压制,班组交替掩护进攻,掷弹筒清除敌机枪火力点。完美的战术配合令何应钦满意的点点头:“我真信了你们完全能歼灭日军中队。即使南京卫戍部队也不一定强过你们。起码国军目前很少有全歼的记录。”
“何长官过奖了,我们还有很多不足,下官献丑了,请何长官多多训示。”康咏筠言语毕恭毕敬。
何应钦目光锐利看出他们的攻击锋线不像普通部队摆成一条直线,而是错落有致,扶一把眼镜问道:“你们的布防似乎有些苏军痕迹,但是进攻似乎是参考德国操典?”
“何长官真是好眼力,下官佩服。我们不仅学习了苏军的战法还有美军、德军的方式,甚至日军的方式也有参考,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所以我们基本根据任务和地形特点来展开布防,布置攻势,并不局限于哪一国特色。刚才的进攻不仅有德军的特点也有美军的特色,我们在战斗中也在总结针对日军的布防。”康咏筠生怕被扣上“亲苏”的帽子,赶紧解释。
“哈哈哈,说的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管他哪一国的呢。”何应钦兴致勃勃继续观看了枪法表演还有自由搏击表演。
时至中午,杜擎峰报告宴席已经备好。康咏筠道:“下官略备薄酒,还请何长官赏光。“
何应钦一行自然欣然入席。
桌上是康咏筠过年也没舍得喝的芝华士威士忌还有日本白雪牌清酒。何应钦见了眼前一亮:“咏筠啊,你们的日子不错嘛。还有威士忌和清酒。”
康咏筠笑道:“都是在敌后活动时候缴获的日本军官的随身之物。一直没舍得,今日借长官的东风消灭日军战利品。”
“哈哈,消灭战利品。”众官佐轰然叫好。
宴会厅顿时笑语欢腾,觥筹交错。杜擎峰冷眼看着摇头晃脑品尝芝华士的大小官佐,心中骂道:“一群蛀虫,老子拼死拼活,你们来享受。这些东西为了弟兄们今后的日子,就当喂猪了。”
何应钦几杯清酒下肚,被康咏筠不着痕迹吹捧的兴致大发,给众人讲了当年在日本的些许趣事,将气氛渐渐推向**。
“咏筠呐,委员长决定将对国军进行整编,而且你的这几次精彩战斗给委员长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推荐你去南京**军校进修,出来后那可是飞黄腾达了。”
康咏筠闻之,剑眉一挑,腾的立起来,脚后跟一磕低首道:“多谢何长官错爱,卑职。。。卑职铭感五内,粉身碎骨难以报答。”说完端起酒来:“谨以此杯敬何长官。卑职驽钝,请何长官多多教诲。”
众人纷纷向他道贺,康咏筠不得不跟众人歉谢一番,怀里却像揣了个刺猬。去**军校是件好事,标志着迈入**军嫡系系统,也是对他的笼络,但是被打上何系的标签却极为别扭。单说明年的西安事变之后,何系分子就要被老蒋打压。还要有机会让未来的校长认为他是个有才华非任何派系的“学生”才行,康咏筠感叹真是任重而道远。
酒筵散去,康咏筠请何应钦共饮香茗。其他人知趣的跟杜擎峰去会议室聊天。
照例说上一堆牙酸的客套话,感谢完何应钦的八辈祖宗,康咏筠做足了姿态,让何应钦极为受用。最后回归正道,康咏筠像是随意的问道:“何长官,下官设计的冲锋枪在南京以及各部队反应如何啊,不知还有什么需要我改进的。”
何应钦摘下眼镜,掏出块手帕擦了擦,很是赞许的说:”自从进口了一批优质枪炮钢,金陵工厂生产的质量颇佳,各部队也是抢着要。以后你有什么奇思妙想都可以提出来,委员长不会亏待你。”
“是,下官也在想些其他的轻武器设计。最近联系上了几位父亲故交,他们想在美国创办一家公司,其中包括武器这一项。我出一部分股份,并且以后的武器设计也作为技术股,还担纲一部分武器技术设计。作为军人,我习惯直来直去,我想请何长官入一部分干股。将来公司正式运营以后,我们还想向国军提供武器,那时只要占领部分国内市场,公司产品必不愁销路,必将财源滚滚。”康咏筠小心的拨弄着火盆,填上几块银霜碳,边观察着何应钦的脸色。
有了那把冲锋枪垫底,何应钦对他的话也有几分心动,毕竟是干股白来便宜谁不要。“哦?我早很看好你,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正好发挥你的所长,不知你们总投资多少呢?”水晶玻璃镜片后闪着老辣的精光。
“关于武器公司我们一共出资30万美元,我个人出10万美元,公司成立后您获得5%干股。以后请何长官多多照顾咱们公司啊,您看怎么样。”康咏筠没有躲闪,很认真的迎上他的目光。
这个年代30万美元不是小数目。做军火更是利润不菲,现在兵荒马乱的,光国内就是个大市场,如果他们真能做起来,那就是坐地收钱了比买官卖官走私贩运安全的多,何乐而不为呢。何应钦故作欣然一笑,瞳孔也聚成了钱眼状,却也没把话说死:“呵呵,那就看咏筠大展宏图了。”
“过些日子,美国公司一启动,在上海将开个贸易公司,晚辈才疏学浅更是资历平平,到时候请何长官派个师傅来指点一二。”康咏筠故作大方。
两人接着商谈了些细节,何应钦看看时间不早,带领属下官佐满意而归。
日影偏西,杜擎峰对着车队扬起的浮尘狠狠的吐口痰,问道:“那老不死的还满意吧。真舍不得咱们的血汗钱啊,都喂狗了。”
康咏筠无奈的耸耸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现在还是乌合之众,没有根基,谁都能灭了我们。过得2年,我们公司跟队伍扩大后,就是谁也不能随便拿捏的铁军了。小日本都不在话下,世界也是我们的市场。”说完,一脸自信映照着夕阳。
两只拳头用力的碰在了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只小小的队伍在北平南苑开始了新一轮的整训,而元宵节过后,康咏筠跟杜擎峰也踏上了访问海城张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