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独石口开出的证明以及电话通知,一路倒也畅通无阻,赶到赤城已过午夜人困马乏。
给赤城北门守军排长5块大洋,便没再难为康上校,放人进了城。接着又使了10块大洋,才给人们找了个空院。强打精神把物资卸到屋里,累极了很多人裹着被子和衣而睡,而班长们还得咬牙轮流上哨。
在爆竹声中,长城纵队迎来了1935年的除夕。康咏筠洗漱完毕,勤务兵刘万安端上早饭。人们都起得比较晚,值日官得到康咏筠允许8点才吹哨,即使震耳的鞭炮也没让人们睁眼:鞭炮?有鬼子的机枪响吗?
早餐还是比较丰盛,鬼子饼干,大米稀饭,牛肉罐头,午餐头罐头,还有一碟凉拌白菜心,一盘大葱炒鸡蛋。杜擎峰挽起袖子招呼一声:“不错啊,从哪弄的鸡蛋,大伙吃的什么”
“从周围老乡家买的,听说是外面打鬼子撤回来的,老乡还多给了几个。大伙吃的都一样,两人一盒罐头。”刘万安回答道。
康咏筠馋虫大动:“吃了几天冷饭,可算舒坦两天,你赶紧下去吃饭吧,通知大家,今天放假各班安排好岗哨,其他人逛街也好,洗衣服也好随便,但是要守规矩,买东西付钱,不许跟守军发生冲突。”
“是,长官。”刘万安敬个礼走了。
大家嫌白色的雪地迷彩服不适合过年穿,都披上了去掉领章的鬼子大衣,清一色的带着康咏筠发的黑色护耳毛线帽子,三三两两的去逛街。平时习惯了枪不离手,但康咏筠不允许持长枪上街,班长们别上了快慢机,其他人便带上鬼子刺刀防身。平时队里很重视军容和卫生,士兵们都刮了脸,军大衣外面扎上鬼子皮带衣着整洁,加上那身沙场磨练出来的气质,让无论百姓还是守军见了都耳目一新。只见这些不肯透露部队名称的士兵,被康咏筠中西结合的训练形成一种习惯,三人成行两人成列走在街上,买卖公平待人和气,遇到有困难的群众还帮一把。老百姓纷纷侧目,不少商铺老板惊奇的说:“这家伙,头一次见当兵的这么和气,今年这么怎么了。瞧人家那身衣服和刺刀都是从鬼子手里得的真家伙。”
只有军官才带短枪,而班长们身上也没有任何军阶,一路上被人长官长,长官短的叫着,不禁有些脸热,被叫多了也拿出一种傲然神色,似乎已经是初级军官了。
试了试新缴获的上尉军官大衣,还是显得短,康咏筠嘲笑着:“鬼子再喝20年牛奶也不长进。走,我们去拜会一声城防长官。”杜擎峰挑出两瓶威士忌还有几桶日本罐头递给刘万安应声跟上。
“表弟,你怎么来了。”吴悠惊喜的将巴雅尔跟刘百顺迎进院,说着还向后张望了下。
巴雅尔嘻嘻一笑:“就我们两个,没别人了,他跟大部队在一起。”
被道破心事,吴悠俏脸微微一红,嗔道:“谁愿见他,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发现不少都是食品烟酒之类,不由有些失望。巴雅尔解下背后的包袱露出神秘的表情:“猜猜这是什么。”
吴悠眼前一亮扬眉道:“给我的?快拿过来。”忙上去抢。
巴雅尔更快,一缩手转过身:“喊哥哥就给。”
“反了你了,竟敢目无尊长。我拧烂你耳朵。”吴悠猿臂轻舒趁巴雅尔注意力放在包袱上探手揪住了他耳朵。
“好好,哎呦,疼死了,好姐姐饶了我,我给你还不行吗。”巴雅尔的耳朵顷刻变红了。
吴悠一把夺过包袱,得意的松开手打开布套,掏出个精致的日本化妆盒。再不理巴雅尔说了声:“跟这个小兄弟去休息吧,你招呼好人家啊。”喜滋滋的抱着化妆盒径自走向自己独院。
关上门,把化妆盒轻轻的放在桌上,小心的打开,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含羞带笑的脸,晃晃头自言自语道:“大坏蛋,倒也不算太笨。哼。”
本草堂里间刘百顺解开纱布,坐堂大夫看了看,伤口还是有些红肿发炎,但不严重,“还好有西药顶着,否则也避免不了高烧了,只是有些肿而已,我给你开些清毒消炎的药,你再外敷些创药,多吃点好的,养上一个月又什么都不耽搁了。”刘百顺只告诉他碰上山匪中了流弹。这个乱世什么事都有,大夫也不多说。
龚雪霏待他们走后问起情况,大夫沉吟一下说:“前后一个透明窟窿,三八枪正面贯穿伤,上臂骨裂。伤势并无大碍,看这个人举止倒像个当兵的,前些天不是在围场一个小队的鬼子被灭了,没准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