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都一点五十了,忍不住又去门口催:张大小姐,姑奶奶,您收拾好了没有。一会天亮了。
好了好了。张洁答应着跟吴悠出了门。
康咏筠打量了眼还像那么回事,裤子塞到马靴筒里也不显长,头盔也比较正,迷彩服虽大,但穿着齐整,咦,有点别扭,马甲太松了,让吴悠帮着调节了一下,幸亏冬天衣服厚实,否则张洁苗条的身材真撑不起来,看着张洁饱满的胸脯恰好把调到最小的马甲撑满,康咏筠点点头,不错,很好。张洁当然不明白康咏筠的语带双关,昂首自得,不觉又挺了挺胸。
康咏筠看到她这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说呢,这个袖子,可以调节的。”说着着急之下亲自上手,把她挽起来的袖口放下,“然后这样,扣好尼龙搭扣就行了。”他并没有这个年代男女之防的意识,巴雅尔蒙古男人比较豪放也没想太多。吴悠不好意思提醒,看着他拉着张洁的手捂嘴直笑。
张洁除了跟父亲和大哥从没跟别的男人拉过手,脸腾的红了,好在夜幕之下谁也看不见,等他扣完一个手的尼龙搭扣,退后一步急急的说:“我会了,自己来自己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刘万安身材瘦小比一米六八的张洁还小了一号,有没想他参与战斗,所以只给了他马甲跟头盔。
几人跳上马,直奔山林。
悍马车确实很结实,虽在雪里冻了好几天还是顺利的发动了,康咏筠借着火把检查了一下大致没什么问题,看来穿越也没把车摔坏。要不是因为这次作战方便万一失败了也能快速撤退,他也不愿轻易暴露这辆车。
坐在悍马车宽大的车厢里,刘万安抱着从鬼子马上找到的四四式骑枪,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语气也变了:“长官,您是**军吧。一定官挺大。”这个年代不是谁都有汽车。整个29军才有几辆?就连他们师长都是骑马。能坐上汽车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还有他们那精良的武器,自己指定碰上贵人了。
“长官,能不能把小的调进您那里去,一定鞍前马后乐意效劳。”刘万安带着讨好的笑。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脑袋就越牢。你想跟着我干,我会考虑的,先活命再说。康咏筠没有回头对后座的刘万安说。
他连张洁想问的话也封死了。张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对康咏筠的身份也是好奇心能杀死猫,这么大的汽车还不像北平跟沈阳的轿车,宽大的轮胎碾碎石轧冰雪如履平地,有时候眼看要陷住的雪坑,车子只是一顿然后又窜了出来。这个人肯定没想象的简单。
张洁觉得有东西在一下下磕打后座椅背,回头捞了一把感觉挺沉,拿过来一看是个圆筒状东西,不由好奇问道:“康大哥,这个大圆筒是啥玩意。”
康咏筠激灵一下忙说道:“你先别动,手抓住两头然后慢慢放回去。那是反坦克火箭。”要是张洁误触发了AT4,几个人就玩完了。
“坦克?”几人一愣。
康咏筠心想这个年代在中国没多少人见过坦克,便换个名称:“装甲车或者铁甲车知道么,一发火箭弹下去,就能把它打成废铁。”
几人连声叹服想再看个究竟。张洁赞叹道:“坦克我知道,不是诞生于那次世界大战么,在沈阳也见过日本铁甲车,张大帅以前还有呢。这么个小玩意就能打烂一辆铁甲车,当真了得。”
驶出了山谷,他关了大灯,让巴雅尔找的道路都是基本人迹罕至的小路,全仗着悍马大功率全时四驱底盘才走了出来,否则骑马只能整夜耗费在跋涉山林里。
暖风开的很舒适,看后座的两人都有困意恹恹欲睡。慢慢停下车,他示意巴雅尔跟下去撒尿。
两人在一株白桦树下解决完,康咏筠看看没人下车,对巴雅尔说:兄弟,你我已然情同手足,事情发生的很多也很快,我一直想找机会对你说我的真实身份。你记住,让他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告诉。除非我自己对其他可靠的人说。万一我挂了,也免得墓志铭这么空白。请原谅我对你隐瞒这么久。
巴雅尔一听,庄重的说,咏筠安答,我对长生天发誓,此生绝不透露半个字。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谢谢你兄弟,我名字没错,但不是受南京委派的雇佣兵,安葬的那三个人确实是我的战友,我们隶属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24远征队侦察搜索连,我的军衔是中尉,他们都是我部下。至于怎么到的这里,唉,一言难尽,以后慢慢再告诉你”。康咏筠点根烟驱逐困意。
没事兄弟,就冲着你帮我报**救我父母,我此生绝不负你。巴雅尔眼神坚定。
康咏筠搂住他的肩头走到车旁,敲敲车窗,别睡了,起来尿尿。到天亮也不停车了。
车上两人揉揉眼,迷迷糊糊的下车,外面的冷风登时让他们清醒了好多。阿嚏。刘万安揉揉鼻子说,长官您这车可真舒服。俺这福分这真大。说着一鞠躬找棵树方便去了。
康咏筠喊住张洁,递给她自己的P226说,别走远了,小心有狼。
张洁脸微微一红,接过手枪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树后。
转身问了问巴雅尔,距离目的地骑马还有半个时辰。抬头看看天,黑蒙蒙似乎云层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