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到了,食物也渐渐丰盛起来,采集者出去一上午,基本就能采集够一天要吃的食物。
出去干活的时间少了,个人可支配的时间一下子就多了。
这天下午,白芜背着背筐到要建房子的地方查看泥土的情况,他准备评估一下打地基的方案。
到了地方,刚蹲下来忙了一会,他眼前一暗,以为天气由晴转阴。
抬头再看时,他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阴天,而是一只巨鸟抓着鲜血淋漓的巨兽从他头顶飞过,遮挡住了阳光,投下的阴影正好落到他身上。
白芜抬头看这一幕壮观的景象。
巨鸟扇着翅膀,带起一阵大风,漆黑的鸟羽反射着阳光,很快消失在山间。
居然是南遥。
以往南遥不从这个方向飞过来,白芜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兽形抓着猎物掠过山间的情景。
白芜盯着山看了一会,脸上满是羡慕。
要是他也投胎成为兽人就好了。
白芜低下头,继续清理乱石。
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一阵异动。
抬头一看,却是巨鸟扇着翅膀从山上飞了下来,直接朝白芜这边俯冲。
白芜吓了一跳,连退几步,“祭司大人?”
巨鸟将爪子上的陶罐往上一抛,猛地变回人形,抓着陶罐从半空中跳到地上,“躲什么?”
“祭司大人怎么有空下来?”
南遥将手中的罐子递给他,“你不是在收集种子?给你。”
“什么种子?”白芜接过罐子,低头看见里面的盛着一罐圆碌碌的淡黄种子,“吃的吗?”
白芜伸手抓了把种子,这种子小拇指大,捏着很硬,外面有一层厚厚的种皮,捻一捻,手感有点像豆子。
他抓起豆子塞到洁白的齿缝中一咬,薄薄的种皮里面是白色果仁,口感硬脆,略带苦味。
白芜好奇地垂眸看手中被咬掉一半的豆子,正要再尝尝。
南遥伸手拽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手上咬了一半的豆子,“要煮熟吃,不然有毒。”
“谢谢祭司大人。”白芜往后一退,轻轻挣开他的手,“我非常喜欢这东西。”
“喜欢就好,多谢你做的食物。”
南遥说完就要变成巨鸟飞走。
白芜连忙追问:“祭司大人,我能问一问这个种子生长的地点在哪里吗?”
“离这里很远,亚兽人飞不到。”
南遥看了眼白芜,“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带一点。”
“能麻烦你告诉我地点吗?我还是想知道。”
南遥皱眉。
白芜瞥见脚边的石头,抓起地上的泥块,蹲下来三两下在石头表面画了一副简易的地图,仰起脸道:“我们的部落在这里,这边是太阳升起的方向,祭司大人能告诉我豆子大概在哪个方向吗?”
南遥盯着有模有样的地图,“你对部落挺了解?”
“天天走,大概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方向。”白芜维持着轻快的声音,“我也没故意记什么。”
南遥没再问,蹲下来在石面一角画了一个小圆圈,“这个方向。以你们亚兽人的速度,要飞一天半才能飞到。”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标志吗?”
“有一座雪山,雪山面向早上太阳的那一面长着这种植物,从山脚往上找,很容易就能找到。”
“那是它大概什么季节结果?”
“现在。”
白芜还要再问,南遥看他两眼,这次真变成巨鸟飞走了,眨眼便消失在群山之间。
白芜站在原地,摸摸自己“咚咚”跳得极快的心脏。
这位祭司的气势真吓人。
白芜得到一罐豆子,胡乱整理了下石头,实在压不住纷乱的思绪。
他小心将豆子放在背筐里,盖好盖子后,也变成白鸟飞离了原地。
他回到部落的时候家人都围在火塘边聊天。
一看到白芜,岸挥着手快活道:“我今天下午帮你喂了咩咩兽,还把咩咩兽的粪便铲到了一边。”
白芜还没来得及说话,川轻拍了岸的背一下,责备道:“什么叫帮芜喂了咩咩兽,哪次咩咩兽的奶你不是喝得最多?芜累了?来坐会。”
白芜一屁|股坐在木墩上,将背筐拉到前面来,“亚父,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岸探头,“又有好吃的了?”
“差不多。”白芜将手伸进罐子里,抓了一大把豆子,“阿父亚父,你们见过这东西吗?”
川抓着白芜的手仔细端详,“小时候见过,哪来的?”
“祭司大人给的,亚父知道哪里有?我想去采点。”
“早记不得了,你没问祭司大人?”
白芜伸手一指,“祭司大人说大概在那个方向,以我的飞行速度飞一天半,就能看到一座雪山,然后在早上面对太阳的那一面的山脚下,能看到一片这种豆子。”
岸插话,“那岂不是我们领地边缘的地方?!”
“你知道这个地方?”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领地内有山有河有平原,只有这个方向以一座雪山为界,翻过去那边就是兽兽人的领地。”
“很远吗?”
“当然很远,我们的领地可大了。除了祭司大人经常飞过去巡视之外,一般我们都不会飞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