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很简单啊……把咱们的片子也变成他的片子，请他来做个执行导演不就行了！”
“大剧组的执行导演和小剧组可不一样，只要导演愿意带，可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导演也是门实践的艺术吧，这种大剧组的调度经验可难得。”
妙啊！！
林学智豁然开朗：“我带我带！我当然愿意带……这回总能把人拐过来了吧！”
不仅能收到一个好演员，还能收到一个好弟子，这一波我老林血赚！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林学智蠢蠢欲动。
“待会儿，我联系个人……林叔，李钦你认识吗？他好像在这拍一部叫什么《珠玉调》的？”徐奉想了想，既然是要表示诚意，那就干脆把好事做到底了，“我刚在那边听人说，今天那女主角还是临时来救场的，原定女主把她们鸽了，跑《珠玉调》演一个小配角去了。”
“李钦……好像听过，但不认识。是不是拍过一部剧还播得还行的。”林学智打了个哈欠，没一部经典口碑之作拿出来，光只是播得还行，这类导演都入不了他的眼，层次不一样。
“特意跑过去对付人一个配角小姑娘不至于，太大动干戈了。”林学智摇头，林导还是很正派的。
徐奉嘿嘿一笑，“往那边组里走一圈还是可以的，正好，祈薇找我打听李钦这个人能不能挖呢。”
……
重新杀回方镜山剧组。
把方镜山和容常请到空旷处，徐奉和林学智以《醉太平》制片和导演的身份郑重其事地对两人发出了邀请。
徐奉诚恳道，“到时候合同上肯定写清楚，把你们两个的戏份都安排在暑假，暑假都直接拍完。小方是执行导演，执行导演的合同是长期的，我们的影视基地设在中原影视城，离华京近，课表不忙的话，你也可以过来。”
方镜山对执行导演这份聘请充满热情，完全一改之前毫不care的状态，“我真的可以做林导的执行导演吗？”
林学智是能进导演班教学课堂的顶尖大导，这种大导演能拍出诸多经典佳作，自有其独特的方法和理论在，他们身边的执行导演位是很抢手的，就算导演不教，光是看，都够人琢磨学习许久。
许多毕业多年有经验有资历的小导演都不一定能抢到这种位置，更遑论方镜山一个尚未毕业的在校生。
徐奉也笑，“白纸黑字签合同的，还能有假？”
林学智现在把方镜山看成了自己的准弟子，越看越觉得这个弟子收的不亏，甚至超过了他对方镜山能够饰演剧中关键角色的喜爱。
“我好好教，你好好学，我们老了，未来还得你们接上。”
“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学。”方镜山非常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同时还不忘承诺，“也一定会好好把这个角色演好的。”
方镜山都答应了，容常更无二话，经历过一梦二十年和惊心动魄的为母离婚之事后，少年人比谁都想尽快成长为足以遮风避雨的大树。
两个演员敲定了，林大导心情舒畅，大手一挥，“走，带你们去《珠玉调》出气去！”
*
《珠玉调》剧组，此时正在拍摄的，是何霁饰演的江素清这个角色，嫁到夫家后被婆婆磋磨的一场戏。
江素清是新妇入门，是要被立规矩的，不仅要晨昏定省，每一日还要伺候婆婆吃饭。
婆婆吃饭的时候慢条斯理的，一餐饭能吃上大半个时辰，江素清自然也要老老实实地站这么久。她此前是闺中小姐，虽不受宠，也未曾站过这许久，半个时辰后，体力支撑不住，给婆母夹菜的时候身子一晃，筷子便摔了下来。
婆婆便放下了碗，“怎么，你是嫌我吃得太慢，不想伺候了？”
李钦喊卡，拿过对讲机：“婆婆不要摔碗，脸色不要沉得太快，就慢慢把碗放下来，脸上不要有明显的不高兴，不要厉声疾喝，语气要平淡一点，江素清筷子掉了之后也再加一个去捡筷子的动作。婆婆问了之后筷子也不要丢掉，握在掌心一起跪下。”
何霁便和饰演婆婆的演员按照导演说的又再来了一条，李钦在拍戏中对演员表演内容的掌控欲很强，而且几乎不会说为什么要演员这样做，起初还有人问几句，但被他一句“我是导演你是导演，照着做就行了”给怼了回去。
起初何霁觉得李导这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来教演员，很耐心很仔细……后来她就渐渐觉出了不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候对角色加了点自己的创作，收到的也是：“卡！按照我说的去演”。
何霁默然，很快也和其他演员一样，不再质疑导演的指导，只自己在心中暗暗揣摩这种表演方式。
……
江素清的体力本就不大支撑得住了，被婆婆质问的时候更是膝盖一软，险些要跪下。
婆婆瞧见了，说：“既然要跪，那就跪下好了。”
江素清内心凄苦，低着头跪下，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不知江家是怎么教的女儿，伺候婆母吃饭这点事都做不好。”
“还委屈？”婆婆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见她眼眶果然红了，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有脸委屈吗？”
“好好跪着反省吧！”
……
就在这个时候，副导演把林学智一行四个人带了进来，到了林学智这个业界地位，即便他只是随便进来逛逛，李钦也不能怠慢的，更何况身边还跟着徐奉，这位出身演艺世家的制片人，手里资源人脉一大把，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求上门去。
“卡！演员先别动，等下再来一条！”
李钦看见人，立刻放下对讲机就迎了上去，面对演员时的严苛嘴脸完全消失不见，受宠若惊道：“林导和徐制片？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我这边了？”
何霁听见声音，下意识抬起头往导演那边看过去，就看见在剧组说一不二的李钦导演，正满脸笑地对着一个胖老头攀谈。
而胖老头身后，就是前两天刚刚被她耍了一通又抛之身后的破剧组的学生小导演。
何霁跪在地上，愣住了。
感觉刚刚被拍打过的脸颊，火辣辣地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