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康熙坐在床边安慰：“你也不要哭了，四阿哥那边，朕让太医去瞧了，没什么大碍，安心调养就好了。”

德妃哭哭啼啼：“臣妾不是心疼四阿哥，是怕他生病耽误了皇上的差事。”

康熙惬意地笑了：“大清就是再没人，朕也不至于逼着一个病了的阿哥去办差。刑部的事，有八阿哥去做。朕没那么小气，不会怪罪自己的儿子，你就放宽心，照顾好自己，别让朕和四阿哥再为你操心啊。”

德妃抹去泪痕：“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心里就踏实了。”

康熙起身准备走，环顾一圈周围的奴才，说：“你们用心伺候，德妃身子好了，朕重重有赏！”

康熙又安抚了德妃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一行人走了很久，康熙的步伐慢了下来。

李德全伺候多年，知道主子心里有事，于是对着后面悄悄摆手，侍卫、太监、宫女们也放慢脚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刚好是可以看得见康熙但又听不见他说话的距离。

康熙看似随意地扭头瞥了一眼，发现只有李德全一个人跟在身后，心里舒服不少。

“李德全，你说说看，这儿子装病，是跟母亲学的吗？”

李德全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才愚钝！奴才不知！”

康熙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淡淡地说：“你不愚钝，看你这样子，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

李德全不吱声，但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一劫。

远处待命的奴仆们，见此情形，心思各异。

年纪大的太监们都庆幸没有听见这番话；

年纪小的宫女们都懊悔没有听见这番话。

康熙转身看着荷花池：“朕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聪明过头的人。不想做就直说嘛，何必要骗朕呢，你们真当朕是老糊涂了？”

李德全继续跪着，巴不得自己变成一只猫，钻进一个盒子里，这样会更有安全感。

一阵秋风吹过，康熙感到一丝寒意，顿时感到悲凉：“朕究竟是老了，连刀都握不住了。现在刀在八阿哥的手里，他会不会砍下去？朕既希望他能砍下去，又害怕他会砍下去啊！”

………………

四贝勒府

邬思道和十三爷坐在病榻前，四爷躺在塌上。

三个人，三个心思。

四爷和邬思道都能喜怒不形于色，但十三爷做不到。

他既为四哥的身体焦虑，又因为四哥的奸诈而心寒。

原以为八哥满口仁义道德，想不到四哥一肚子刀枪。

十三爷如坐针毡，邬思道几次使眼色他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