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大哥很头疼。
邬思道和嫂子吵起来了。
所为何事呢?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据说京里的皇商出一百两银子请邬思道给孩子教书,邬思道嫌弃对方态度不够诚恳,倔脾气上来,拒绝入京。结果嫂子打着邬思道的幌子把人家的银子给收下了。
邬思道没有吵,只是说了一句:“你不该拿这笔银子。”
结果嫂子就撒泼耍赖,说她根本没见过什么银子,那是自己娘家给的钱,还说自己受苦受累照顾小叔子,最后还被冤枉,她不想活了,找根绳子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一边是自己的亲兄弟,一边是自己的老婆,邬大哥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说起来就是一百两银子的事。他准备自掏腰包给兄弟补上,结果老婆发飙说敢把银子给邬思道,她就放把火烧了房子。
邬思道也说不是钱的事,他丢了的东西,银子买不回来,还说连累大哥挨骂心里过意不去,他打算收拾东西,搬出去住。
清官难断家务事,邬大哥索性不管了。
邬思道在屋内收拾包裹,小侄子在旁边挽留:“二叔你别走嘛,爹说就是钱的事,我把娘的银子偷给你好不好。”
“你这样说,那我更得走了。虎子你记住,人在世上,眼睛里不能只看着银子。”
“好像很有道理,但我不是太明白。”
“就比如这次的事情,如果你娘没有拿一百两银子,以后还会有人拿一千两来请二叔。但她拿了这笔银子,人家就会觉得二叔只值一百两而已。”
“人家?是谁?”
“很有钱的人,或者说,钱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小侄子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他们家有金山,对吗?!”
邬思道一愣,旋即想起来自己拿金山做比喻,结果小侄子竟然记住了。
“孺子可教也!”
小侄子冲出邬思道的房间,跑到前厅去:“娘,你拿了二叔的银子,害他丢了金山!”
嫂子一脸茫然:“什么金山,在哪?”
小侄子认真地说:“本来人家还要出一千两银子来请二叔的,你拿了一百两,人家就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
“二叔。”
嫂子冷笑一声:“那瘸子也就编排大话哄你小孩子,一千两,他也配?如果有人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请他,我就拿块豆腐在家撞死!”
她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请问,邬先生在家吗?”
邬家嫂子磨磨蹭蹭去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是上次的来人,顿时喜上眉梢:“你前几天来过,你姓钱?”
年羹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了:“我姓年,不姓钱。请问嫂夫人,邬先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