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覃竹愁眉不展,吴有钱和姜九哥大眼瞪小眼,“怎么办?”
老贾看了看覃竹,闷声道:“听你的。”
覃竹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别急,别慌,让我想想。”
略一思索,她指了刚写下的“郑”字,对老贾道:“第一,郑秋鸣和账本定要看好,看牢,看死。绝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这件事交给你。”
老贾慎重地“嗯”了一声。
她又指了“佟”字,“第二,要趁着蒋天南还不明所以,尽快把佟娘带出榴花里,送出城去。先送回长安镇,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安顿好。这件事,交给你们俩。”
吴有钱、姜九哥听了,认真的拿起覃竹写字的纸,把那个“佟”字工工整整撕下来,揣进怀里,“交给我们哥俩。”
“第三,这两件事办好了,蒋天南一定会发难。届时…… ”覃竹犹豫起来。
吴有钱问:“届时咋办?”
覃竹看着他,“周珩临走之时,架住了魏锟,迫使他不得已出手制衡蒋天南,一直护着我哥的安危。如今我哥被魏锟单独关押,若是周珩不来,蒋天南又要发难……我就,我就去找魏锟。”
想到这,覃竹眼前一亮,“对,我去告诉魏锟我已掌握蒋天南贪腐的罪证,且已将这证据送往京城,逼着他必须保住我哥,否则京城问罪之时,他跟蒋天南就有同党之嫌。”
老贾皱眉,摇头不止。“魏锟?不行,他根基浅,可不是个能跟蒋天南叫板的。到时候你漏了行藏,连你都有危险。”
覃竹从容道,“想要做事,哪有万全之策。我哥说,只要有三分把握,也要试一试。如今没有别的法子,我也要试一试。”
众人沉默下来,老贾沉吟,“你别去,我去找魏锟说这话,澶州城有我呢。你带着郑秋鸣和账本去京城。”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一声惊呼,“啊!有贼!救命!”是芦花的声音。
此时,前院中住着梁颂华和芦花、李渔。芦花的呼救声中充满急切之意,不知出了什么情况。
众人对视一眼,老贾飞快地起身,眨眼之间已经窜了出去。吴有钱、姜九哥护着覃竹,往前院跑去。
等他们赶到,前院子里已经乱成一片。葡萄架倒了半幅、鱼缸碎了满地。梁颂华手中一条门闩,与两个人影对上,护着芦花和李渔不断后退,另一边几个影子围住老贾斗在一处。
对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潜入这院子。如今,已踢开房门,一间一间屋子的地搜了起来。搜查之人从屋内出来,便将烛台油灯扫落在地,不过片刻功夫,好几间屋子里都亮起火光。
李渔一条胳膊垂着,灰布短衣透出鲜血,显然被刀砍伤,他却又把芦花挡在身后。
覃竹上前一手拉住芦花,一手搀扶李渔,“你们怎样?”
芦花见了覃竹,立刻大哭起来,“李渔哥哥为我挡了一刀,他受伤了。”
“芦花,别怕,我没事。”李渔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虽然满袖鲜血,仍安慰着芦花。
梁颂华警戒着四周,对覃竹道:“他们翻墙进来,正被芦花看到,芦花喊了一声,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挥刀来砍。”
吴有钱、姜九哥见好几条人影围攻老贾,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臭鱼烂虾,老虎屁股上挠痒痒,老子不去惹别人,竟敢有人来惹老子。”
说罢,吴有钱抽出他的五股渔叉,姜九哥拽出短匕,冲了上去。
这哥俩胆大手黑,指东打西,十来个照面,闯进院子里的人倒下一大半,剩下的渐渐后退到门口,双方形成对峙之态。
“你们是什么人?”覃竹喝问。
门口的阴影中走出个人来,看来是对方首领,背着手,腆胸叠肚,迈着方步,似乎胸有成竹。“哪个是覃竹?”他问道。
月色照在他脸上,覃竹认出了他。郑记石料铺开张那日,他曾经与郑秋鸣和袁文波一番寒暄,郑秋鸣喊他“蒋六爷”。
覃竹放开芦花和李渔,往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我就是覃竹,你又是谁?擅闯民宅、行凶伤人,还有王法么?”
“王法?”蒋禄桀桀怪笑,“你问我王法?我问你,郑秋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