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否则掐死你!”身后之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覃竹被他扼得几乎窒息,一面挣扎,一面拼命去掰开扼住脖子的手。那人略微松了些,覃竹哆里哆嗦的道,“别别掐,不喊。”
身后人低声问道:“袁文清的账册藏在哪?”
覃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喉咙里火辣辣地疼,“什么,什么账册?”
“别跟我装糊涂,否则她就是你的榜样。”身后人抬脚踢在木香身上。
覃竹心中明白了几分。他不知来偷什么账册,刚才逼问木香无果,心狠手辣的杀人灭口,却正巧被她撞见,把她也当作了袁文清的丫头。
“账册,账册……”她的心里飞快的想着主意。
怎么办?她不知什么账册。可若说不知,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放,放了我,别杀我……我带你去找账册。”覃竹声音打着颤。
那人声音一窒,明显听得出紧张,“在哪?”
覃竹眼睛在屋里一扫,指了里面窗口旁的书案,“就在那……”
书案早已被来人翻了个遍,自然一无所获。听覃竹这样说,他又把手收紧了几分,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小贱人,敢骗我,我已经把这里搜了个遍。”
覃竹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些,“暗格,那里有,有暗格。”
“在哪?”那人心中一喜,又见覃竹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去给我找出来。”
覃竹一个踉跄,脱离了魔掌。“找,我去找,就在那……”她大口喘着气,揉着脖子,迈步往窗前的书案走。
走到近前,覃竹忽然回身,掏出怀里的画册,在手中一扬,“给你,你要的账册!”
她把手中的书狠狠朝对方脸上砸去,然后两步窜到窗前,双手一撑窗沿,从窗口翻了出去。
那人吃了一惊,侧脸一闪,书落在地上,他也顾不得追覃竹,忙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翻了两页,一张憨态可掬的猪头赫然纸上,对他欲说还休的笑着。他心头大怒,骂了句“贱人”,杀机再起。
覃竹从窗口翻了出来,幸而窗子不高,可她今日来做客,穿了件麻烦的长裙,磕磕绊绊的在窗外摔了个狗啃屎。还没等开口叫救命,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有人一把将她夹在怀中,几个起落,在角落的花木丛和奇石怪岩中隐去行迹。
这人动作敏捷的像个狸猫,覃竹被他锢在怀里,捂住嘴巴,情急之中张口就咬,好似口感不对,原来他手上包着厚厚的白棉布。挣扎中覃竹想起往日吴有钱和姜九哥教书院的孩子们防身之术。她曲肘向后,猛撞对方胸口。
二人贴的太紧,挟持她的人一时不妨,挨了一肘,闷哼一声。
覃竹一招得手,那些防身的招式仿佛长了腿,瞬间都跑回她的脑海中,什么插鼻孔,撩下阴,掐大腿根,招招都要命。她毫不犹豫的把手往对方身下探了出去。
对方估计吓了一跳,一把按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别动,是我。”
覃竹一僵,不动了。按住她的人,是周珩。
两人低俯身子,片刻功夫,窗口探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目光警惕地扫视一番,似乎没料到覃竹动作如此敏捷,他不过捡起书来翻了几页,覃竹跳窗而出,已不见了踪影。
他并未追出来,看了会,从窗口离开了。屋子里一阵轻微的声音,不知在忙活什么,足有一刻钟,终于归于沉寂。
周珩侧耳听着,放开覃竹,“他走了。”
覃竹的身子早就僵硬了,听了这话,一口气松懈下来,瘫软在地上。周珩拧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在这?”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覃竹的嗓子疼的如同火烧一般,被那人重手掐地声音都嘶哑了。
“我来赴宴。”周珩打量着她细白的脖子上淤青的痕迹,轻声道。
覃竹见他今日穿了件银蓝织锦的长袍,腰中玉带,头上是白玉雕琢的束髻冠,打扮的光鲜之极,还满身酒味,一看便知是刚从欢宴之上出来的。
“我是也来赴宴的。”覃竹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周大人,我是问,你赴宴怎么走到袁家内宅来了?”
周珩不答反问:“你赴宴又因何跑到袁文清的房中了?”
两个人根本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见覃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停揉脖子,周珩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覃竹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周珩就在窗外,她这会八成已经成了第二个木香。“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个贼,杀了文清大哥的丫环。”
周珩神色微变,起身走到窗前往里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撑窗沿,跳进房中。
“哎,你……你等等我。”覃竹一咬牙,也跟着翻了进来。
屋里很安静,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在原位,若不是覃竹刚刚在此遇险,绝对不会发觉这房中有异常之处,若说不妥,不知为何屋里有股刺鼻的气味还未散去,让人闻着作呕。
“你说刚才的人杀了个丫环?在哪?”周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