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竞含笑:“王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些东南特产的小玩意,比不上京城物华天宝,也就是给王爷看个新鲜。”
“不成,不成,无功不受禄。”顺王可不傻,郑秋鸣之流,不过想跟他结点交情,以后若是走皇商这条路,指望着他能在内侍省递句话。
袁家重金打点他图什么?镇南侯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自己就能照应着族中子弟。何况镇南侯可是领兵的,他一个闲散王爷,跟带兵的侯爷走得太近,万一那天皇上心情不佳……他可是靠着谨小慎微才走到今日这步的。
看着袁文清送来的几箱子东西,珠光莹莹,真让人稀罕……不收虽然心里痒痒地,可他还是很懂分寸。
袁文竞就知道顺王在想什么了,脸上越发和煦恭敬。
“王爷,您也知道,我家大妹妹就要启程去京城了,这次能借王爷的仪仗之威,跟您一起北上,我大哥心里十分感激。”
“客气什么,这都是顺路的事。”
“您也知道,我们父子都是带兵的,对着宫里面诸多规矩委实有些不知所以。家母也不是京城里长大的,就是有心给大妹妹说道一番,也说不到点子上。我们思前想后,若论起京城中诰命贵妇,身份贵重,见多识广,除了宫里各位娘娘,也就是您府上王妃了。”
“这个啊……”顺王眼睛转了转,大概有点懂袁文竞的意思了。
袁文竞又笑道:“我们袁家娇养女儿,我大妹妹自幼得大伯父的珍爱,大伯去世时,拉着堂兄的手说,别的也就罢了,你要好好待你妹子,就对得起我了。”说到这,袁文竞脸上带了些戚容。
“大妹妹远离家乡,大哥是十分不舍的。可皇恩浩荡,也是我们袁家的荣耀,是以想着若是王妃能在大妹妹进宫前,提点一二,那就是大妹妹的福气了。所以这份礼是我大哥为着大妹妹的缘故,才让我厚着脸皮求到王爷面前。”
“原来是这事儿。”顺王的心落了底,就笑了。
皇帝充实后宫,那些送进宫的女子自然是十分希望能有个深知内宫利害关系的人指点一番的,偏偏镇南侯是新贵,对后宫错综复杂的枝节并不如久居京城的老门第来的清楚。
“我久闻袁家姑娘在澶州颇有贤名,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以后定然能让咱们皇上看重的。不过我那王妃粗心大意的人,也不知能不能帮上你妹妹。”
袁文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王爷和王妃若肯帮衬几句,那可真是帮了我袁家大忙了,这点小玩意,你若还是不肯收,就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顺王顺坡下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也罢,等袁家姑娘顺利入选,我让王妃给她准备份大礼。”
“承王爷吉言了。”袁文竞一躬倒地。
顺王高高兴兴的把箱子合上,不住的用手摩挲箱子盖。袁文竞斟酌着道:“今日,蒋都督和魏知府来与我说,您临走前,想要设个小小的践行宴……”
“打住,打住!”顺王听了这话,如同惊弓之鸟,“罢了,观海楼一场接风宴,让本王差点送了命,践行什么的,就免了吧。”
袁文竞忙道:“王爷,我原也是这么说的,可蒋都督和魏大人对前次的事外耿耿于怀,说既然刺客已经被周大人当场拿下,那无论如何也请王爷给他们个面子,若是王爷连一顿舒心饭都没在澶州吃过,他们二位可就臊死了。”
“不行,危险啊!”顺王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有个女刺客没捉到呢。”
袁文竞略一思索,“王爷,您看可否如此。送行宴就设在我们袁家祖宅。”
见顺王皱着眉头没说话,袁文竞口灿莲花的劝,“袁家祖宅在澶州经营了百年,府中用的都是世代老仆,知根知底,安全上,王爷也可以放心些。”
顺王心思百转,接风宴上遇到刺客,的确跟蒋天南和魏锟就僵了些,这些日子,澶州地方上流水般的好东西送进来,若是他死活不去这送行宴,确实有些说不过。
想了想,顺王道,“这个,得跟周珩说说,一应安排我都听他的。”
袁文竞忙应着:“那是自然,只要王爷您首肯,周大人那里我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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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过天晴,一场大雨让澶州也有了几分凉爽的秋意。覃竹收拾停当,再次登了袁家的门。
把人请进内宅,袁孟春发现,今早的覃竹较之昨日淡定平静了不少。似乎一夜之间想通了关节,也去了颓丧之气,也能与她寒暄几句了。
“孟春,我怕文清大哥今日又是事忙,特地一大早便来了。你让人去问问,若是他有空,请他来见一见我。”
袁孟春笑得微微有些不自在,殷勤地拉着覃竹坐下,吩咐人上茶水点心,又喊红菱去请袁文清。
覃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四下,见里屋堆放着些十分名贵的绫罗绸缎,码得整整齐齐,显是要准备装箱的。
“这些日子光顾着我哥的事,倒是忘记你的大喜,听说顺王就要启程回京城了,你与他们一同进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