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的事,荣琇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这样悲观。
比荣琇心态好的人便是公孙萤,方才她听着居北熙在雪地中的笑声觉得十分刺耳。
“没关系,居北熙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能笑多久。”公孙萤手中的梅花被一瓣瓣摘下。
这是公孙萤独有的发泄方式,将不属于自己的美好事物一点点撕碎。
宵禁困住了长安城里人们的夜路,却困不住每个府上的自由。
“女郎我们回去吧。”奴婢在一旁急切又无奈。
雪地中的女郎一步步踩着雪,笑着问:“你听这声音多好听。”
元禾眼中喊着泪,“女郎添件衣裳好不好?”她手中的外衣拿了许久却始终排不上用场。
只穿着单薄里衣的人在雪中好像感受不到周围的寒冷。
“会冻着的。”元禾道。
闻言,女郎微微一笑,“若是真的能冻死在这寒夜之中也未尝不可。”
“女郎,何故这样伤感,事情万一是有转机的呢?”想要劝说她。
踩雪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蹲在雪地里一笔一划写下儒生的名字,“我们缘分终究是太浅了。”
谁能想到儒生刚走几个月婚约就被阿翁定了下来。
“你要相信,那儒生一定会回来的。”元禾蹲下来陪着女郎。
千里外,每日研读经书,冬雪封住了门口他也不知道。房间里的砚台冻上了他须得找来一些热水,打开门见厚雪封门。
这里的雪下的格外大,要比长安城大多了。
马浩文大喜,瑞雪定会兆丰年,谋得一官半职就能娶女郎回家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伤感,镯子仍旧在儒生手中,这件信物像是支撑着他向上的动力一般。
通过钱财的打点,来年举孝廉的名额一定是马浩文的了。
不知是不是大雪的缘故,马浩文第一次生出了想给女郎去一封书信的想法。
落笔不知如何称呼为好。
只道:女郎近日安否?
一书完毕待到大雪化开便能找人将这书信送去长安,马浩文不读那些情爱的诗,那些文字不符大礼。今日却悔恨不知其中一二,心中有情难书,故而才有了那些情作。
雪等了半个月才开始融化,马浩文找到人送出书信后每一日都在惶惶中度过,心思再也不会在经书之上。圣人的教诲只入耳不进心。
马浩文自知不能这般下去便讲玉镯锁了起来。继续终日苦读。
书信在正旦前送到了女郎府上。
拿到书信后将它交给病恹恹的女郎,并笑道:“不想那儒生还有如此胆量敢写书信过来。”
女郎终于笑了,“他本就是那种骨气铮铮之人。”
“奴就知道女郎会夸他,既然他这样好女郎就该相信他会来娶您的。”道。
说到这里女郎又是面露苦色。
“女郎,即便是成亲的还有和离的,您这还未出阁怕什么?”又道。
她像是终于听懂了这一番苦心,道:“不必太过担忧,我自会好起来。”
良久她起身道:“元禾你去研磨。”
书信落下,字字不提思念,句句皆是相思。她让马浩文好生准备,没有告诉他这边的婚约。最后在落脚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张渊然。
也是在许久后,马浩文收到书信才知道张府的女郎名叫张渊然。
作者有话要说: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古诗十九首 其五(西北有高楼)》 汉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