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儿已经跑得很快了......母妃......”他伏在地上,不敢提自己因为跑得太快,已经在路上摔了几跤,膝盖与手肘处疼的厉害。
女人似乎是极为生气,以至于那张极美的面容都有了几分扭曲,怒道:“别找借口,错了便是错了,错了便要接受惩罚。”
地上的少年身体一僵,低声应道:“儿.....儿知道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便见满脸怒容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鞭子,立在他面前。
他微微偏了偏脑袋,便见那根鞭子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且那些倒刺都长着细小的弯钩,可想而知,若是击打在人的身上,该是多么疼痛。
小少年垂着头,紧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身穿繁丽宫装的女人拿起鞭子,高高扬起手臂,那双眼满含着怨恨和不甘。
伴随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那道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地上小少年单薄的脊背之上!
“母妃!不要!”
齐渊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衣衫被冷汗浸透。
他睁眼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一只手扶住钝痛的额头。
他翻身下床,眼中脆弱和无助尽数暴露在月色之下。
摸索着倒了杯冷茶,冰凉的茶水下肚,才将混乱的思绪渐渐拉回。
他已经许久未曾做过这个噩梦了,以为随着长大,可以逐渐放下,可午夜梦回时,还是会贪恋母妃对他仅存的一分温情。
湿润的中衣贴着身子有些冰凉,他伸手揭开衣带,之前腹部那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一个丑陋的伤疤蜿蜒其上。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能隐约听见打更人的声音。
路边的馄饨摊正忙得热火朝天,几个巡街的衙役正坐在简陋的板凳上,吃着馄饨。
那老板眼尖,一眼看见了站在摊前不说话,穿着一身黑衣的高瘦男子。
那男子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老板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一边热情地招呼他。
“公子,可要来碗馄饨?”
黑衣男子简单地“嗯”了一声,便找个角落安静坐下。
待馄饨上来,才端起碗轻轻喝了一口热汤。
端着碗的手指节修长,肤白莹润,与手中粗粝不堪的碗格格不入。
老板揉着面团,一边悄悄打量喝汤的男子。
不知道又是哪个贵人,半夜不睡觉,跑来瞎晃荡。
突地,男子放下手中的碗,低声问了句:“有酒吗?”
老板笑着答道:“有是有的就是些烧刀子,烈得很,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
“都可。”男子依旧声音冷冽,语调平平没有一丝起伏。
老板洗了洗手,将酒倒在碗里,之后又特意将这张桌子擦得更干净些。
烈酒入喉,仅仅一口便已感到喉咙处被火燎过一般得疼,五脏六腑都在隐隐发烫。
一碗酒下肚,只觉浑身热气往外冒,熏得他脑袋昏昏。
他结了账,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许的趔趄。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月色,被云层层层包裹,脚尖轻点,便消失不见。
*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时,已是深夜,府内灯火通明,来往的小厮丫鬟忙碌不已。
惊春看出温凝脸上的疲倦,担忧道:“小姐,累了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惊春帮小姐照看呢。”
温凝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点了点头。
身后惊春有些不放心,“小姐,晚上路不好走,你小心些。”
“放心吧,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温凝轻声答道,眼下已有淡淡乌青。
国公府财大气粗,但凡人要经过的道路皆是沥青石板,踩上去既稳当又防滑。
今夜,本来众人都已入睡,怎料老夫人突然犯病,一时间众人全都赶来探望。
所幸发现得及时,叫了府中大夫,开了方子服了药便没什么大碍。
温凝缓缓行过一片树丛,两旁繁茂的枝叶调皮地逗弄她的衣摆。
突然!身侧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温凝心中一紧,便忙转身去看。
却不料有人伸手从身后扯住她的衣袖,将她往后带。
一切发生得太快温凝毫无防备,本欲张口呼救,却惊觉有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
那只手大而有力,明显是男人的手。
温凝面上惊惧不堪,加上腰间的大手,一时间羞愤交加,竟忘记了呼救。
耳边一阵呼啸的风声掠过,等她再想呼救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处屋顶之上。
往下一看,估计有几个她那么高。
而且,这还不知道是哪处房屋,竟然只能远远看见通明的灯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掳走凝崽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