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极美,他不忍心扯坏她的裙摆,便拿了把匕首,小心翼翼割断那块被缠住的布料。
他站起身来,怕手中锋利的匕首吓到她,匆忙收进了袖中。
除却上次意外,这是两月以来,两人第一次离得这般近。
齐渊垂眸看着她,不知从何开口。
他心乱得厉害,生怕唐突了佳人。
温凝只到他的肩头,于是只得仰起脸,冲他轻轻一笑。
“多谢你,齐公子。”
佳人在前,笑颜如花,微微弯起的眼眸纯澈干净,唇角笑意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齐渊强忍着心中悸动,才故作镇定沉声道了句,“不必言谢。”
只是,无人看见的地方,耳垂红得似要滴血。
这哪需要道谢,若是她想要,他愿意为她做千千万万事。
只不过,这句话齐渊羞于启口,要真是说了出来,温小姐定会觉得他是孟浪之人。
两人都面皮薄,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静谧,温凝走在前面,齐渊便静静跟在后面。
身侧赤衣少年快步上前,眉眼飞扬,经过两人之时,嘴角轻勾,道:“皇嫂好。”
霎时间,两人皆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目光相触时,温凝轻咬唇瓣,羞赧垂了眸。
而齐渊眼睫一颤,移开了眼。
嘴角却微扬了起来,齐湛嘴里总算吐了句人话。
齐湛睨着两人的神情,微微眯了眯眼,自喉间溢出一声轻“呵。”
随后,便快步离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仿佛都不着急。
直到看见不远处温窈在向她招手,温凝才从羞赧中缓过神来。
于是便转过身站定,身后的人也随着她的动作停在原地。
今日,不管他在大殿上为她解围有几分心悦她,但她都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想来还是该和他道个歉。
温凝深吸一口气,抬头去看他,目光里是由衷的感激,语气诚恳道:
“齐公子,今日多谢你帮我解围,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被赐婚给四皇子了。”
却不料,听闻此言的齐渊眸色陡然一沉,身体一僵,嘴角无意识地紧绷。
她不是心悦他吗,为何又这般说?还是说,她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拒绝齐湛的求亲。
刚刚好,那人便是他吗?
方才的喜悦与悸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只余下愤怒和委屈。
那是不是他不在,她也会随口说心悦另一个人。
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胸口闷闷地,堵得慌。
他敛了神色,方才面上的笑意只是个幻觉。
想到这,他竟然不想再去看她的面庞,连眼眸也未垂,冷声道了句:
“举手之劳。”
不知为何,这句话停听在温凝耳中觉得十分奇怪,与半刻之前的他大相径庭。
温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了,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只当他生性冷冽,或许之前在大殿上,仅仅是解围罢了。
失落感涌上心头,温凝眼眸一酸,无声垂了头,轻声道:
“若齐公子有难处,便派人告知一声便是,温凝......自当倾力相助。”
语罢,便提着裙摆,向着温窈的方向而去。
齐渊立在原地未动,见她上了马车,不消片刻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垂下长睫,唇上血色尽褪,只余眼中情绪深深。
她明明就说心悦他,为何现下又要将他重新撇下。
他救过她的命,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他不求她以身相许,只希望她下次别再戏弄他。
因为,他总会当真。
夜风撩起他肩头乱发,夜色沉沉,齐渊失神般定定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他失了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的两个字就要被风吹散。
“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糖分超标了,我干不动了!有点短小,大家不要捶我(呜呜呜